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田雨薇又来喊苏填，这次田雨薇让苏填把车停在离单位拐个弯就到的地方，这里单行加T字路口，单位出来的人都能看到。
看了看时间，田雨薇下车。很快，吴主任就出现了，田雨薇连忙迎上去，两人一来一回几句话，看到吴主任叹了口气跟着田雨薇上了车。
苏填跟吴主任打过招呼，田雨薇报了一个地址，苏填点点头。
路上听到吴主任一连打了几个电话。去饭店的路上有些堵车，苏填一行到包间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六七个人了，早上看到的张助理也在，有几个熟脸的同事也在。
苏填坐在田雨薇的左边，围着一桌子人相互认识寒暄之后开始上菜，一个小时之后菜没动多少，桌上十个分酒器已经更换了三轮。苏填桌前的红酒杯过半，田雨薇的已经见底。
吴主任满脸通红，走过来跟田雨薇碰杯的时候一大堆恭维的话之后开始埋怨，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田雨薇有什么事情应该第一时间跟他商量，而不是直接找大领导，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，还害得领导以为他办事不力。田雨薇连忙笑着说“误会误会”，接着往杯子里倒了半杯红酒一口饮尽，这一举动得到全场欢呼。
吴主任转身向苏填走过来，拽着苏填的胳膊就要跟她碰杯。苏填连忙起身，顺便拿起手里的酒杯，田雨薇见状给身边的男同事使了个眼色，男同事赶紧起身将苏填跟吴主任分开，顺带将田雨薇也挡在了后面，拉着吴主任往旁边去拼酒。
苏填看着自己的半杯红酒，脑袋里一直在想刚才吴主任埋怨田雨薇的话，上个礼拜她和田雨薇都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了，田雨薇甚至还告诉苏填，如果年前还拿不下来，就真的得考虑让她去把石绍一搬出来了。可是没想到今天早上还是对方主动联系了他们，而且是联系的苏填。
实际上这件事情一直是田雨薇在负责，按理说通知也应该是通知田雨薇的，所以这中间肯定是苏填哪个熟人给递了话。
总不会是石绍一吧？
苏填皱了皱眉，应该不会。毕竟苏填最近只是借车并没有说具体什么事情，况且企信部也不止这一个项目。
那是谁？
苏填的半杯红酒快见底的时候饭局总算结束了，张助理已经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了，吴主任还兴致勃勃地跟苏填的男同事讨论自己喜欢哪个KTV的音响好。最后男同事提议立马去试试，于是四个人，两两架着吴主任，另外两个扶起张助理往出走。
鉴于张助理确实喝多了，田雨薇安排了车子将张助理送回家，司机也是公司的人，上车前将一个装衣服的袋子交给司机，叮嘱人和袋子一起送回家。
剩下四个男同事拥着吴主任上了另外一辆车，临走时帮苏填挡酒的男同事回头朝两人摆摆手，意识她们可以回去了。
苏填看向田雨薇，“你还好吧？”
田雨薇紧了紧大衣，摇摇头，“没事，你呢？”
“我也还好。”
“石总的车是不是还在停车场，要不明天来取？”
“我叫个代驾吧，顺便把你送回去。”
两人坐到车里，田雨薇看着车窗外面的夜景，幽幽地开口，“我真没想到这事情就这么成了。”
苏填回头，一会暗一会亮的灯光撒在田雨薇脸上，加上酒精带起的慵懒，格外漂亮。
“你这么上心，成不是应该的么。”
田雨薇轻笑着摇摇头，“那个姓吴的很难说话，我上上个月送了他一箱酒才进了办公室，上个月给他老婆办了张美容院的年卡，这才给我递了话。有点小权就想拿捏人，上次还问我老石董最近忙不忙，合着四百万的项目还不赚钱，还想要老石董来接待他么，多大的脸。”
苏填突然坐直身体扭头看向田雨薇，动静大得吓了田雨薇一愣，瞪大眼睛看着她。
“你这是怎么了？”
苏填张了张嘴，想了想摇摇头，“我忘记要说什么了。”
田雨薇翻了个白眼，这时石绍一的电话打了过来。
“喂？”
“你们那边结束了吗？”
“刚结束。”
“地址给我，我来接你。”
“不用了，我叫了代驾，这会送雨薇回家，然后就回来了。”
“好，我在大门旁边的便利店等你。”
“好。”
苏填挂了电话，田雨薇开口问道：
“你跟石总不打算公开吗？”
“啊？”苏填一愣，摇摇头，“没什么必要吧？”
“你真这么想的？”
“这还有什么真假的。”
“也是。”田雨薇点点头，“你先认识了石绍一，然后才认识了石总。”
苏填没有说话，但她也听懂了田雨薇要表达的意思。
“你有没有觉得，地位越高的人，交往起来就越麻烦。本来成年人的世界就复杂，上位者的世界就更复杂了，好像无论怎么样开始都带着目的，明明捧着一颗真心却被人反问你到底想要什么。好累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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