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章 他真的肠子都悔青了
沈昭宁这一句话,像一记最猛烈的重锤,狠狠砸碎了秦律心中最后一丝幻想。
他所有的威胁、愤怒、不甘,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而无力。
抵着她胸膛的刀尖,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。
不是她在害怕。
是他在害怕。
害怕她的决绝,害怕她的不爱,害怕他真的……永远失去了她。
“好……好……”
秦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极致的愤怒过后,是更深、更沉、更黑暗的绝望。
那绝望吞噬了他,让他做出了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行为。
他猛地调转刀尖,将那闪着寒光的利刃,对准了自己的胸口!
“如果我死呢?”
他嘶声咆哮,脸上混合着疯狂和极致的痛苦,表情扭曲得近乎狰狞,“沈昭宁!如果我死在你面前,你是不是就会记住我一辈子?是不是就会后悔?!”
他的眼神死死锁住她,渴望从她脸上看到一丝惊恐、一丝动容、哪怕只是一丝慌乱也好。
可是,没有。
沈昭宁依然坐在那里,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大理石雕像。
她看着他以性命相胁,眼神里甚至连怜悯都吝于给予。只有一片深沉的、彻底的冷漠。
那冷漠,比刀锋更利,比寒冬更冷。
“那你死吧。”
四个字,轻飘飘地从她唇间吐出。没有起伏,没有温度,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。
也浇灭了秦律心里所有的希望,看着她眼底的冷漠,他真的将锋利的刀子捅进了自己的胸膛。
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,高大的身躯晃了晃,温热的鲜血迅速涌出,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,滴滴答答落在酒店精美的地毯上,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。
他疼得额上冷汗涔涔,脸色惨白,却仍旧固执地、死死地盯着沈昭宁。
他在等。
等她的惊呼,等她的妥协,等她的眼泪……等任何一点,能证明他还在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的反应。
沈昭宁终于站了起来。她走到他面前,低头看了看那伤口和鲜血,又抬眼看向他因疼痛和绝望而扭曲的脸。
她轻轻摇了摇头,那动作里,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……疲惫。
“秦律,你这又是何必呢?”
她的声音很轻,却像最后的审判:
“你的死亡没有任何意义。我不跟你走,不是因为你不够好,也不是因为你给的不够多。”
她停顿了一下,清晰而残忍地,说出了那个他始终不愿面对、却早已心知肚明的真相:
“仅仅是因为,我不爱你了。”
“你明白吗?”
“我不爱你了,秦律!”
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生锈的钝刀,在他的心脏上来回拉锯。比胸口的刀伤更痛千百倍。
秦律眼中的疯狂、愤怒、执着……所有激烈的情绪,在这句话面前,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瞬间灰飞烟灭。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冰冷。
他握着刀柄的手,无力地松开了。
身体晃了晃,终于支撑不住,缓缓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。
鲜血还在流,疼痛尖锐地提醒着他此刻的狼狈,但都比不上心底那片彻底死寂的荒芜。
他终于明白了。
他失去的,从来不是一个可以挽回的妻子。
他失去的,是她的爱情。
而爱情这东西,死了,就是死了。
无论他掏心掏肺,还是以死相逼,都再也……活不过来了。
他坐在自己的血泊里,看着沈昭宁冷静地拿起电话呼叫酒店前台和急救,看着她始终平静无波的侧脸,终于发出了一声似哭似笑、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呜咽。
秦律被急救人员抬上了车,护士问沈昭宁,
“请问您是他的妻子吗?麻烦在这边登记一下?”
沈昭宁淡然道,“哦,不是……”
这大约是秦律能听见的沈昭宁最后的声音了,很快,他便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了意识。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他的意识才逐渐清醒。
入眼的是冰冷的病房,刺鼻的消毒水,他隐约想起来,很久,他生病的时候,她都会默默地守在他身边。
而现在,这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。
“昭宁!”
他无力地呼唤了一声,仿佛这一声之后,她就会从外面焦急地走进来,关切地询问他,“你怎么样了?”
然而,这只是他的幻觉,等他清醒过来,眼前只有孤寂和清冷。
这一次受伤之后,秦律在医院里躺了足足半个月……
躺在病床上的时候,他每天都在想着,沈昭宁或许会过来看他。
他无数次地幻想着她的身影,或者她的声音从走廊里响起。
但是,随着时间的推移,他的希望也是越来越渺茫……
他终于是明白,她大约再也不会来看他了。
半个月之后,他大病初愈。
虽然办理了出院手续,但他的身心似乎再也好不起来了。
失去了沈昭宁,他的魂都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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