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灵儿与林秀玥对视一眼。
都猜不到朱叶棠叫她去什么事。
戴洛心自小久居深闺,朱叶棠这个主母待她如亲生女儿般宠溺,要什么给她买什么,却从未曾带她出过门。
毕竟是侧室的孩子,在家是一回事,带出门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朱叶棠外出本极少携带子女,就算带,一般也只有戴华斌一个选项。
戴钥衡生性刚毅严肃,自幼像个小老头,他不愿跟着朱叶棠出门逛,朱叶棠也不愿带他。
他三岁那年,朱叶棠到商场购买首饰,第一次,也是唯一一次带着他。
当时,商场里人多拥挤,一个小朋友不小心踩到了他的鞋子,他反手一拳便将人打倒在地。
围观的人纷纷指责,朱叶棠只得赔偿了事。
回家后,朱叶棠对他谆谆教导,说明别人是不小心的,不必反应如此之大。
可戴钥衡一声不吭,站得笔挺,一副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听的模样,简直像极了戴浩。
从此以后,朱叶棠干脆尽量少招惹他。
直到他长得比朱叶棠还高之后,朱叶棠也实在无法拿他当儿子来对待了。
分明就是个戴浩的复制品。
平时对他说话也都客客气气,怎么对戴浩就怎么对他。
然而,戴华斌也没比戴钥衡好到哪里去。
只不过戴华斌受到不公正对待时,至少还会闹腾两句,不像戴钥衡那般闷着不吭声。
母子俩多少有那么点儿交流。
随着孩子们都长大了,朱叶棠干脆独来独往,不带他们了。
但这会儿是什么情况?
她突然派人来请戴洛心,还让她注意穿着素净,这是要干什么去?
林秀玥突然想到了什么,附到霍灵儿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。
哦,原来如此。
一般也就是礼佛、吊唁这些事宜需要穿着素净。
而戴洛心平时习惯穿一身粉红色,自然不合适,叮嘱一下也不足为奇。
但林秀玥想不通的是,好端端的朱叶棠为什么要带洛心去呢?
戴钥衡不在,戴华斌不是还在府里吗?
想必二少爷不愿意去,朱叶棠才来找洛心的吧。
丫鬟似乎有些焦急,等在原地催促快点儿。
林秀玥赶紧帮霍灵儿换了一套素白色的衣裳,匆匆出来。
“出门要听主母的话,别乱敲竹杠!”
林秀玥目送霍灵儿跟随丫鬟走出沁玉阁,不放心地殷殷叮嘱。
霍灵儿琢磨了两遍林秀玥的叮嘱。
她知道戴洛心和朱叶棠混得熟,经常管朱叶棠讨要东西,但她又不会那么做。
林秀玥紧张什么?叮嘱得跟真的一样。
哦,她不会是在说反话吧?
敲敲竹杠才更符合戴洛心人设,千万别忘了敲!
·
马车里,车轱辘碌碌滚过石板路,车身几乎觉不出颠簸。
霍灵儿坐在朱叶棠身旁,低头绞着帕子。
“母亲,咱们这是去哪儿?”
她见朱叶棠迟迟不开口,便主动问了。
若换了她自己,肯定憋死也不会先问,但戴洛心性格张扬,心里根本藏不住话,不问反而奇怪。
只好硬着头皮去贴朱叶棠。
天晓得她有多么不喜欢朱叶棠!
此刻两人关在这马车车厢里,她浑身不适。
朱叶棠似乎心情也不太好,懒得说话,敷衍地淡淡道:
“你别管,到了你就知道了,跟在我身后便是。”
霍灵儿点点头,没再多话。
头歪向一边,靠在车窗帘布上休息,一不小心竟睡着了。
直到马车停下,朱叶棠喊她下车,才迷迷糊糊睁开眼。
……
一下马车,天塌了!
马车停在一座大宅子门外。
而宅子正门的匾额上,赫然题着三个大字——“侯元府”。
不是……
怪不得一路上眼皮跳个不停。
还以为是昨夜没睡好累的呢,原来是有不好的预兆!
怎么办?
溜,肯定是溜不掉了。
只好尽可能小心点儿,随时准备翻脸逃跑。
她怯怯跟在朱叶棠身后,由仆人引路,进入府邸。
灵堂前,素麻绕梁,八盏白灯笼随风摇摆。
年迈的傲元钦一身素服,沉痛而疲惫地背对门口立在棺椁旁,不住地咳嗽。
听见有人走进来,才止住咳嗽声,缓缓回过头。
“傲大人,公爵身在军营走不开,让我代表他向您吊唁,请节哀!”
朱叶棠浅浅行礼,奉上慰问心意。
霍灵儿跟着上前,上了三炷香。
白烛高烧,烟气沉滞。
跪在灵前的次子和女儿齐齐向客人叩首还礼。
朱叶棠眸光从他们身上扫过,回到傲元钦身上,问道:
“究竟发生什么事了?好好的傲宇怎么会突然暴毙?”
谁知,傲元钦脸色难看到极点,咳嗽加剧,冷喝一声:
“是谁做的,谁自己心里清楚!”
霍灵儿心中一凛。
总感觉他是在指着她鼻子说。
但事实上,傲元钦根本没有抬眼看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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