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确认坐标。”郑斌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沙哑。
他的脸色苍白如纸,肩伤处的血还在透过愈合贴渗出来——刚才行星级飞船出现的时候,他为了护住控制台,被金属碎片划开了半道肩。
“奥兰奇星云β - 9区,坐标已锁定。”李廷插了一句,目光担忧地扫过郑斌的脸,“但是老大,你的伤……”
“无关紧要。”郑斌扯掉还在渗血的愈合贴,指腹按在控制台上的暗纹处,“输入暗语:‘北斗九枢,留门待归’。”
幸沅的指尖停顿了一下。
她记得三年前元彬被域外势力追杀的时候,曾在他们的通讯器里刻下了这句暗语。
此刻从郑斌口中说出,竟让她的眼眶微微发热。
控制台发出低沉的嗡鸣声。
暗纹亮起了金色的光芒,星图突然展开成了三维模型,奥兰奇星云的位置被标上了醒目的红点。
“权限确认。”机械音在舱内响起,“目标坐标已同步至引擎系统,是否启动超光速航行?”
“启动。”郑斌站起身来,摇晃了一下,又扶住了控制台。
李廷刚要伸手去扶他,被他用眼神制止了,“李廷,去医疗舱拿三支醒神剂——我需要保持清醒。”
“老大!”李廷急了,“你已经七十二小时没合眼了,再打醒神剂会……”
“执行命令。”郑斌的声音很轻,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。
他望着全息星图里的红点,嘴角扯出了一个极其淡淡的笑容,“我们找了她三年,现在终于要见面了……不能在最后一步掉链子。”
李廷张了张嘴,最终还是转身走向了医疗舱。
他的背影有些佝偻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老式配枪——那是元彬离开前送给他的,说“关键时刻能救命”。
此时,在距离驾驶舱三百米外的VIP舱室里,扑克牌的洗牌声混合着若有若无的叹息声。
菲菱捏着一张红桃K的手微微颤抖着,李苮儿正用灵力把散落在地上的牌吸回桌上,徐娇娇则趴在舷窗上,望着外面依旧闪烁的警报灯出神。
“三条K。”菲菱把牌拍在桌上,声音却比平时轻了三分。
“要不起。”李苮儿把牌拢了拢,发顶的玉簪在灯光下泛着微光——那是元彬去年在云城古玩街给她挑的,说是“能挡灾”。
徐娇娇突然转过身来,马尾辫扫过桌面:“你们说……元彬现在怎么样了?那实验室的基因液……会不会……”
“娇娇!”菲菱打断了她的话,但手指还是不受控制地攥紧了衣角。
李苮儿伸手握住了她俩的手,灵力顺着掌心流转:“他是水德星君,连域外邪修都伤不了他。再说了……”她望着桌上的牌,嘴角扬起了一个勉强的笑容,“等他回来,看见我们在斗地主,说不定又要念叨‘修仙者当心如止水’了。”
舷窗外,巨型行星级飞船的引擎喷出幽蓝色的火舌,正朝着奥兰奇星云全速前进。
而在更遥远的星区,某个实验室的金属台下,那行刻着“北斗九枢,留门待归”的小字,正随着元彬运转水德诀的节奏,泛起若有若无的雷光。
当菲菱把最后一张红桃K拍在桌上时,塑料牌面与金属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,吓得徐娇娇怀里的布偶猫“雪球”竖起了尾巴。
李苮儿刚要摸出一张梅花J,眼角的余光瞥见舷窗外闪过的紫黑色光斑——那是龙蜓族“毒针”舰爆炸后的残余火焰,很像去年元彬在青城山布置的灭魔阵炸开时的光色。
“不玩了不玩了。”徐娇娇突然把牌一推,马尾辫扫过桌角的草莓蛋糕,奶油在桌布上洇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圆,“还有半小时就到奥兰奇星云了,你们真的不紧张吗?”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校服裙摆——那是元彬上次回学校看她时,硬塞给她的“青春纪念”,此刻布料已经被攥得发皱。
菲菱扯过纸巾擦拭蛋糕渍,耳坠上的蓝水晶晃动了一下:“紧张什么?不就是……就是上次用他的灵泉酿桃花酒嘛。”她的声音渐渐变小,目光飘向李苮儿头顶的玉簪——那支簪子前几天被她偷偷拔下来研究过,结果触发了元彬设的小禁制,簪尾的云纹至今还有一道淡淡的痕迹。
李苮儿垂眸整理牌堆,手指摩挲着玉簪冰凉的触感,轻声说:“我倒觉得……上次在云海阁,是谁把元彬的《九水真诀》抄本掉进火锅里的?”
“哎哎哎!”菲菱拍桌站起,发梢的珍珠发卡在灯光下乱颤,“那能怪我吗?是娇娇非说要涮毛肚,碰翻了我的茶盏!”
徐娇娇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尖,抱起雪球缩进沙发角落:“我……我就是想让元彬尝尝人间烟火嘛!再说苮儿姐也不清白——上个月是谁把他养的冰蟾放进恒温箱,结果那家伙把你新做的胭脂全舔了?”
李苮儿的耳尖微微发烫。
她确实干过那事——当时看元彬总对着冰蟾念叨“这是水属性灵宠,能温养神识”,一时赌气想证明人间胭脂更讨喜,结果冰蟾倒是没中毒,她花了三天才把染成粉色的蟾皮洗干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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