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根本不是选择！这是绝境！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这都不是真的……”苏映雪喃喃自语，泪水再次汹涌而出，混合着巨大的恐惧和无助。她看向一直如同雕塑般僵立在不远处的林国栋，眼中充满了求救的信号。
林国栋此刻的状态同样糟糕至极。凌九霄那无视一切防御、如同神只降临的姿态，以及他口中那些关于“魂灵虚无”、“玄阴之体”、“长生”、“邪修”的惊世骇俗之言，早已彻底粉碎了他作为特勤局长的认知框架。他感觉自己几十年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正在寸寸崩塌。他想动，想拔枪，想质问，但那股无形的威压如同万吨巨石压在身上，让他连呼吸都无比艰难，更遑论行动。他只能眼睁睁看着，听着，额头上青筋暴起，冷汗浸透了内衬，眼中充满了惊涛骇浪般的震撼与无力感。他看到苏映雪求救的眼神，却只能回以一个苦涩到极致的、无能为力的眼神。在这个存在面前，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和权力，渺小得如同尘埃！
绝望，如同冰冷的潮水，彻底淹没了苏映雪。
她看着凌九霄。那张脸，依稀有着“凌九霄”的轮廓，却再无半分过去的影子。那双眼睛，深邃如万古寒渊，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波动，只有绝对的理智和掌控。她感受不到丝毫“善意”，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、如同对待工具般的“价值评估”。
跟他走？踏入一个神魔的世界？未来会怎样？会不会下一刻就被他当成“资粮”吞噬掉？
留下？被剥夺本源，加速死亡，还要活在随时被邪魔抓走的恐惧中？或者……干脆现在就死在这里？
巨大的恐惧和剧烈的思想斗争，如同两股狂暴的飓风在她脑海中疯狂撕扯。她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。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，每一秒都是煎熬。
就在她几乎要被这巨大的压力彻底压垮时——
嗡！
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寒意，不受控制地再次从她身体深处弥漫开来！比上一次更加清晰！仿佛她体内那玄阴本源，在凌九霄话语的刺激和自身巨大恐惧情绪的激荡下，产生了某种本能的共鸣与……抗拒？
她裸露在外的脖颈肌肤上，那之前被凌九霄触碰的地方，一点极其微弱的、如同冰晶凝结般的幽蓝光芒，骤然闪烁了一下！虽然微弱，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、冰冷的法则韵味！
这异象极其短暂，一闪即逝。
但凌九霄冰冷的眼底，却瞬间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亮光！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捕捉到了一缕星光。
“本能抗拒？还是……潜意识的回应？”他心中低语。这玄阴之体的灵性，似乎比他预想的还要高一些。这并非坏事。
他没有催促，只是静静地站着，玄袍无风自动，仿佛独立于这片凝固的时空之外，给予苏映雪最后一点“思考”的时间。那无形的威压依旧笼罩全场，让林国栋和残余的特勤队员如同置身冰窖，动弹不得。
客厅里，只剩下苏映雪越来越急促、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喘息声。命运的岔路口，冰冷的抉择，如同悬顶之剑，即将落下。
而凌九霄的目光，则越过苏映雪颤抖的肩头，仿佛穿透了重重墙壁，投向了别墅之外，那依旧被夜雨笼罩的城市深处。他能感觉到，几股带着贪婪、阴冷、与废弃工厂邪修同源的微弱气息，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，正在城市的阴影中悄然汇聚、靠近。
“蝼蚁……总是前仆后继。”他心中泛起一丝冰冷的嘲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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