硝烟味混着马粪的气息钻进鼻腔时，阿楚正踮脚给晏辰理军绿色粗布褂子上的褶皱。
指尖划过第三颗歪歪扭扭的布扣，她忽然顿住。
“这土坷垃味儿，比上次在靖国神社门口吃的鲷鱼烧还上头。”
晏辰顺势握住她作乱的手，往自己腰侧按了按，掌心贴着她手背轻轻摩挲。
“你那是被爱国情绪冲的，跟鲷鱼烧没关系。”
他低头在她额角印下一个轻吻，唇瓣刚离开，就听见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。
“他娘的！给我往死里打！”
阿楚眼睛瞬间亮了，拽着晏辰就往声源处跑，帆布鞋踩在泥地里溅起一串泥点。
“是老李！是云龙兄的经典开场！”
两人扒着矮墙探出头，正看见穿着灰色军装的汉子叉着腰骂娘，粗布裤子膝盖处磨得发亮，领口敞开两颗扣子，露出结实的锁骨。
旁边戴眼镜的斯文男人正扯他袖子，声音温和却带着执拗。
“云龙同志，注意措辞，我们是革命军队。”
“赵刚！你少跟我扯这些！”李云龙猛地甩开他的手，“小鬼子都摸到家门口了，还管什么措辞！”
阿楚激动得直跺脚，手肘捅了捅晏辰。
“快看快看，政委和团长的第一次正面交锋，比剧里带劲多了！”
晏辰搂住她的腰防止她摔下去，指尖在她腰间软肉上轻轻挠了挠。
“一会儿老李要摔帽子了，准备好跟台词。”
他说话时气息拂过阿楚耳廓，她偏头躲开，却在转身时被他扣住后颈吻住。
这个吻带着户外的凉意，却又灼热得让人腿软，阿楚能感觉到他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齿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。
直到远处传来士兵的咳嗽声，晏辰才稍稍退开，鼻尖还抵着她的鼻尖。
“专心点，一会儿错过名场面要哭三天。”
阿楚喘着气瞪他，手却不由自主地揪住他的衣襟，指腹摩挲着布料上粗糙的纹理。
“都怪你，差点错过重头戏。”
话音刚落，就见李云龙猛地将军帽摔在地上，粗声粗气地吼道：“全体都有！轻装前进！30分钟内拿下前面的山头！”
“全体都有！轻装前进！30分钟内拿下前面的山头！”阿楚压低声音跟着喊，激动得脸颊通红。
晏辰低头咬住她的耳垂，声音闷在她颈窝里。
“小点声，被发现了就成清蒸排骨了。”
这时赵刚忽然朝他们的方向看过来，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疑惑。
“那边是什么人？”
李云龙顺着他的目光望过来，眉头瞬间拧成疙瘩。
“他娘的哪来的？穿着奇装异服的，是特务还是汉奸？”
阿楚赶紧拽着晏辰从矮墙后站出来，脸上堆起标准的营业微笑。
“两位长官好啊，我们是路过的，迷路了，纯路人，打酱油的。”
晏辰搂紧她的腰，补充道：“我们是来投奔革命的，对，投奔革命。”
李云龙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们，当看到阿楚脚上的帆布鞋和晏辰牛仔裤膝盖处的破洞时，眉头皱得更紧了。
“你们这穿的是什么玩意儿？丐帮新收的弟子？”
赵刚推了推眼镜，语气缓和些：“你们从哪里来？要到哪里去？”
阿楚刚想开口，忽然想起什么，改用东北话说道：“俺们从那嘎达来，想到这嘎达找组织，俺们都是好人，大大的良民。”
晏辰没忍住笑出声，捏了捏她的脸颊。
“别瞎掰了，东北话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他转向李云龙和赵刚，换成一口地道的四川话：“两位长官，我们真是来参加八路军的，路上遇到鬼子，行李都丢了，就剩这身衣裳了。”
李云龙和赵刚面面相觑，显然没听懂。
阿楚赶紧用普通话翻译：“他说我们是来参军的，遇到小日本，东西都被抢了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个士兵匆匆跑过来喊道：“团长，政委，鬼子的先头部队离我们还有两里地！”
李云龙立刻转身，大手一挥：“他娘的！准备战斗！”
他刚走两步，又回头指着阿楚和晏辰：“把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家伙看好了，别让他们乱跑！”
两个士兵立刻上前，一左一右地站在阿楚和晏辰旁边。
阿楚看着李云龙的背影，激动地对晏辰说：“看到没看到没，这就是老李，气场就是不一样！”
晏辰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下，声音带着笑意：“再激动也得先保住小命，一会儿打起来别乱跑。”
阿楚踮起脚尖回吻他，手指勾住他的腰带：“怕什么，有你在呢。”
她的吻带着一丝狡黠，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唇，然后迅速退开，留下晏辰愣在原地，耳根微微发红。
赵刚走过来，看着他们俩，眼神里满是疑惑。
“你们两个……是什么关系？”
阿楚挽住晏辰的胳膊，笑得一脸甜蜜：“我们是夫妻，新婚燕尔，度蜜月呢，结果不小心走到这儿来了。”
晏辰捏了捏她的脸，补充道：“持证上岗，合法合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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