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事持续了很久。
任何政变都需要流血牺牲。
何况是巨大的权利更迭。
若让当事者描述那夜的场景，大多都只会瑟瑟发抖。
然后说一句。
“具体的，都记不清楚了。”
“只记得是血，全部是血。”
从首领营帐，一直蔓延到狐族的护城河。
再然后就就是惨叫。
持续了整整一夜的惨叫。
最后的幕布，上演在狐族部落。
岁雪走在前面，身后跟着满身是血的四人。
明昭眼神空洞，看不见来人，但能听声辨位。
岁雪手持弓箭，弯弓射箭的虎口处，已经被勒出淤紫。
而明昭麾下，则全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。
明昭冷笑出声。
“贱人，你是如何说服玄礼帮你的？”
“像你这样除了美色毫无优势的人，想来无非是通过出卖身体的方式，骗的你身后那四个蠢货陪着你出生入死。”
“真是下贱又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岁雪就轻笑出声，挑眉。
长箭飞出，直接贯穿他的唇舌。
“吵死了。”
岁雪笑意微凉。
“在这个位置上，坐了这么久。”
“也该下来了。”
明昭恶狠狠的看着岁雪，年迈僵硬的四肢忍不住抽搐，呕出大口大口的血。
欻。
剑光之间。
明昭近乎被大卸八块。
“能够对跟在自己身边的辛单衣，都狠心至此的人。”
“不适合留着。”
灭明淡淡的擦拭指尖的血迹。
令阳赶来的时候，看见的场景便是。
岁雪坐在满是鲜血的王座上。
白皙的皮肤被赤色缠满身体，妖艳又鬼魅。
而身后的四个男子，则同样浑身负伤。
只是没有一个人离开她身侧，哪怕半里距离。
令阳眯眼，良久看向玄礼。
“我们承诺过你的，会兑现。”
七日后。
距离那次战乱，已经过了七日。
岁雪以极其极端的铁血手腕清理了明昭的旧部。
据说，那些旧部忠诚至极，临死之前，都还在高呼明家万岁。
结局自然是被岁雪亲手拔出了舌头。
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，岁雪的为人处世越来越狠辣果断。
甚至与曾经的暴政相比，都有些不遑多让。
但每每这个传言出现的时候。
她便会下令轻徭薄赋，减免赋税。
对敌人，重拳出击。
对子民，百般呵护。
如此反差，很快就收获了一大批支持者。
人心，在逐步趋于稳定。
玄礼出兵后，那一役兵力近乎折半。
岁雪原本担忧折半后的兵力不足以支撑玄礼复国。
但一个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。
柳色竟然二次叛变。
从原本站在玄礼这边，变成了战成暗鸦这般。
再由暗鸦这边，战回玄礼这边。
如此儿戏的态度，引得整个蛇族态度不满。
是夜。
岁雪简单收拾了一下，准备出门。
手腕却被一道温暖握住。
回头，是灭明定定的看着她。
“首领兑现了你的承诺。”
“您和玄礼的交易该结束了。”
“所以您……这是何必去在乎他的死活。”
岁雪无奈，拽着他的手拉到自己怀里。
“你乖，别闹。”
灭明眯眼，抽手。
“你要找他那就去吧。”
“臣。”
“不生气。”
说罢，阴阳怪气的瞪了岁雪一眼。
岁雪无奈。
但仍是转身走了。
来到蛇族部落的时候。
柳色和玄礼相顾而立。
岁雪一眯眼，藏在墙壁后。
“我只是想问个答案。”
“为什么呢？”
玄礼抬眸，如炬目光定定的看着柳色。
柳色垂眸，避开他的视线。
“匕首，你给了岁雪。”
“手底下的暗卫，依然给了岁雪。”
“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喜欢的那个，非我不娶。”
“但做的事情，竟然全部都是为了别人。”
“这样的你，让我如何情愿把自己交给你。”
玄礼一顿。
岁雪也竖起耳朵，静静的听着另一头传来的动静。
良久，玄礼才轻笑出声。
“你说的对。”
“是我的错，在没搞清楚自己心意的情况下，做了这些事。”
“抱歉。”
“当年的事情彼此各有难处。但你最后既然还是选择成为我的盟友。”
“谢谢。”
柳色没有再说话，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撂下一句。
“我只是认为，你比暗鸦适合为王。”
而后转身走了。
“听够了吗？”
玄礼瞥向岁雪的方向。
岁雪双手后背，蹦蹦跳跳得走出来。
“不好意思啊，不巧听见你对我表白了。”
玄礼挑眉。
“我哪句话是在对你表白。”
“岁雪统领莫要如此自恋。”
岁雪忽略，直接打直球。
“嗯，没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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