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凝神地看向慕容恪:“恪弟!朕知你用兵谨慎,然非常之时,当行非常之事!”
“朕命你,亲率我大燕精锐,即刻西进,攻取河东!”
“江北防线,留慕容泓、慕舆根等将镇守,足矣!”
“朕要你,在苻坚反应过来之前,拿下蒲坂,兵锋直指长安!”
“臣……”慕容恪知道,皇帝决心已下,无可更改。
他深吸一口气,将所有的顾虑压下。
眼中重新凝聚起,那种属于名将的、冰冷而专注的光芒,“……领旨!”
他抬起头,与慕容俊那充满野心,以及期待的目光对视。
“臣,必为陛下,取下河东!”
这一刻,龙城的决策,如同第一块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。
即将在整个北中国,引发一连串的,连锁反应。
第二幕:铁骑奔
数日后,邺城以西,燕军大营,旌旗招展,刀枪如林。
庞大的军营,正在高效地运转,拆除营帐,集结部队,装载物资。
空气中弥漫着战马嘶鸣、金属碰撞,以及一股肃杀的气息。
中军大帐内,慕容恪正在做,最后的部署。
慕容泓、慕舆根、悦绾、傅颜等核心将领肃立帐中。
慕容泓面色平静,眼神深处却有一丝复杂,他再次被留在了面对冉闵的第一线。
慕舆根则摩拳擦掌,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大战充满渴望。
而鬼面郎卫统领傅颜,则如同阴影般沉默。
“本王奉旨西征,河东战事,由本王亲统。”
慕容恪的声音,清晰而冷静,“慕容友。”
“末将在!”慕容友踏前一步。
“江北防线,交由你全权负责,慕舆根辅之。”
“你的任务,非是强攻,而是防守。”
“深沟高垒,严密监视,绝不可让冉闵一兵一卒,威胁我后方。”
“若冉闵渡江野战,可依险阻击,消耗其力。”
“待本王西线功成回师,再行解决。”慕容恪的指令,明确而谨慎。
“末将明白!”慕容友沉声应道。
他知道,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,也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。
慕容恪又看向傅颜:“傅将军,你的‘鬼面郎卫’,抽调一半精锐,随本王西进。”
“河东多山城壁垒,需要你的手段。” 傅颜无声地,躬身领命。
“其余诸将,随本王即刻拔营,取道滏口陉,直扑河东!”
“遵命!” 军令如山,庞大的燕军战争机器开始转向。
慕容恪亲率的这支西征军,几乎囊括了燕军最核心的精锐。
包括他直属的三千 “苍狼骑” ,装备了“连环马”的重骑兵。
大量精锐的鲜卑突骑,以及擅长攻城的步兵和工兵部队,总数超过八万。
全军浩浩荡荡,如同一条钢铁洪流,涌向西方的太行山隘口。
与此同时,数只矫健的鹞子,带着慕容恪的亲笔密信。
从邺城和军营中,悄然飞出,振翅向南急飞。
飞向那个对慕容燕国,虎视眈眈的势力,江东的桓玄,以及更南方的南越国。
信中的内容大同小异,告知对方,大燕已应“天下义士”之请,出兵讨伐暴秦。
希望对方,能保持中立,勿要趁火打劫云云。
言辞或诚恳,或威胁,充分展现了,慕容恪在外交上的老辣。
他不仅要军事出击,更要尽可能地,稳住其他方向,避免四面树敌。
燕军的动向,自然无法完全瞒过,秦军的斥候。
河东,蒲坂津对岸的秦军大营。
主将张蚝,这位以勇力着称的悍将,此刻正对着地图,眉头紧锁。
他接到来自长安的命令,要求他严密监视燕军动向,并做好应对燕军入侵的准备。
同时,命令中也暗示,朝廷主力,正在西线与匈人血战。
河东方向,可能需要他独立支撑,甚至……必要时可放弃外围,收缩兵力。
“慕容恪……终于还是来了。”张蚝喃喃自语,拳头重重砸在案几上。
他并不畏惧慕容恪,但他深知敌我力量的悬殊。
他麾下虽有数万兵马,但分散在河东各城寨,且并非秦军最精锐的部队。
面对慕容恪,亲自统帅的燕军主力,压力可想而知。
“传令下去!”张蚝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决绝之色。
“所有烽燧,十二时辰不间断警戒!各城寨,加固工事,囤积滚木礌石!”
“将所有能调动的游骑,都撒出去,给老子盯死滏口陉方向!”
“慕容恪敢来,老子就崩掉他几颗牙!”
他必须为长安,为正在陇关血战的同胞,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。
哪怕要执行那“焦土后撤”的命令,他也要让慕容恪每前进一步,都付出血的代价。
第三幕:蒲坂烽
滏口陉,太行八陉之一,连接河北与山西的咽喉要道。
慕容恪大军,行动极其迅速,他深知兵贵神速。
大军穿行在险峻的山谷之间,旌旗招展,铁甲铿锵,如同穿行于山岭间的巨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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