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寂。
驾驶舱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钱小小的报告，像最后一根稻草，压垮了众人心中仅存的侥幸。
他们从一个必死的绝境，逃入了另一个缓慢等死的绝境。
就在这片绝望的沉默中，一个断断续续的、毫无感情的机械音，突兀地响了起来。
“计……计算……冲突……发现……异常……波动……”
是老黄牛！
这个逻辑核心损坏的低级维护AI，此刻屏幕上正疯狂刷新着瀑布般的数据流，虽然大部分都是乱码，但其中几个关键词却清晰可见。
众人猛地抬起头，齐刷刷地看向那个不起眼的智械。
老黄牛的电子眼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，它似乎在用自己那残破的数据库，拼命分析着周围的环境。
“虚空……并非……绝对……无序……”
它的声音依旧卡顿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结论，“存在……周期性……‘规则潮汐’！”
“规则潮汐？”
丹辰子第一个反应过来，灵体都凝实了几分。
“是！”老黄牛的屏幕上，终于勉强绘制出了一幅简陋的动态图。
那是一幅描绘能量流动的示意图，只见狂暴的乱流并非永恒，而是像大海的潮水般，有着涨落的规律。
“潮汐……间隙……存在……稳定……航道。”
“潮汐……本身……携带……大量……被撕碎的……世界……‘规则残渣’！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整个驾驶舱内，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！
规则残渣！
那是什么？
那是被高等文明战争、宇宙天灾撕裂后，散落在虚空中的世界本源碎片！
它们或许驳杂不堪，或许蕴含剧毒，但它们对于此刻“概念性破产”的众人而言，不啻于沙漠中的甘泉，黑夜里的篝火！
那是他们唯一的补给来源！
是修复飞船的材料，是补充能量的燃料！
更是林小凡……渴望的“食物”！
林小凡猛地抬起头，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。
他看向那片光怪陆离的虚空乱流，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距离，看到了一场即将到来的、由世界碎片组成的饕餮盛宴。
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，灵魂深处那股对“规则”的饥饿感，在这一刻，前所未有地沸腾了起来。
生存的希望，以一种最原始、最狂野的方式，重新降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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