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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不起……有些事,我不是存心瞒你。只是不愿你太累。见你日渐消瘦,我心中难受。”温热的酒气拂过她耳畔,凤倾城觉得自己也快被熏醉了。
她推了推那颗越靠越近的脑袋,这人醉了怎还如此黏人。
“是不是醉了?我叫知行来扶你去歇息。”
“知行……”话音未落,她的唇便被他用手轻轻捂住。
“我没醉,只是想和你说说话,你别喊他。”谢知遥眼神迷离,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。
“你是不是生我气了?初一,别生气好不好?”他用额头抵着她的,轻轻磨蹭。
“我没生气,既然醉了,就乖乖去睡。”这酒气实在熏人,凤倾城向后仰了仰头,试图拉开距离。
“你定是生气了,我知道,你别骗我。”醉酒之人的力气大到惊人。
凤倾城越是推拒,他反倒缠得越紧。
她索性不再挣扎,换了个舒服姿势——洗耳恭听。她倒要听听这人究竟要同她说什么。
“厨娘是我找的,瑛姑、秋嫂都是我让知行寻来的。我问过李伯,你的身子需好生调理。还有赵王……是我派人丢进狼窝的,他罪有应得!几次三番害你,我老早就想扒他的皮,抽他的……”话到一半,谢知遥忍不住打了个酒嗝。
凤倾城蹙眉,用帕子掩住他的嘴:“好了,我真没生气,你不必再解释。”
万一吐在她身上可如何是好?
要赔罪——方才清醒时为何不说?
偏要等到这时候。
谢知遥嘴被捂住,脸上写满委屈:“你果然生气了,你看,你都不让我说话。”
嘟囔声从帕子后传来,凤倾城颇是无奈。
她索性拿开帕子,调整了下坐姿。
“也罢,你既想说,便痛痛快快说清楚。若不然,你定要一直念叨我还在生气。”凤倾城垂眸瞥了眼仍环在腰间的胳膊,不再理会。
她端起茶杯轻啜,这酒气熏得她实在头疼。
“我与太子的君子协定,不过是他一厢情愿。我谢知遥从不是君子,也不屑做君子。莫说是太子,便是天皇老子来了,我也不会放开你。纵是上天入地,我也绝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。
初一,今生你是我的,来生、生生世世,你都是我的。”谢知遥紧紧箍住身边之人,生怕一松手她便消失不见。
凤倾城执杯的动作一顿,眯眼看向那醉眼朦胧的人——他真醉了?
这番话说的句句讨好,哪里像是醉酒之人说的?
“初一,我今晚不走,我要陪你,我要你陪着我……”眼皮渐沉,本想继续表白赔罪的人,终是抵不住醉意与疲倦,缓缓合上双眼。
凤倾城轻轻放下茶杯,望着醉倒在自己怀中的人,低低一叹。
早知如此,便不该灌他这许多酒。
如今醉成这样,还得唤人来抬。
明知她不悦,还想要留下——他想得倒挺美。
“知行、素素。”她扬声道。
知行与陈素素应声而入,见谢知遥醉倒在凤倾城怀中,皆是一怔。
陈素素快步上前欲扶,却被凤倾城摆手拦下。
“知行,将你家公子扛回去歇息吧。”凤倾城平静吩咐完,便欲起身。
既然他已睡去,总不能再被紧紧箍住吧。
知行忙上前扶稳几欲滑倒的谢知遥,试了几试,未能成功。
陈素素只得在另一侧搭手,二人合力,才将他从凤倾城身上挪开。
醉倒的谢知遥很不安分,嘴里仍含糊嘟囔着“初一别走”。
手还下意识地向凤倾城的方向抓去,却终究扑了个空,最后沉沉靠在知行肩头睡去。
“怎么喝了这么多?”陈素素看着如一滩烂泥般挂在知行身上的谢知遥,轻声问道。
“不知。”知行摇头。
也不知公子的事办成没有。
夫人想见凤姑娘,公子直说便是,何苦非要饮酒?
如今凤姑娘未醉,他倒醉得不省人事。
知行有时候实在很难理解自家公子——难道聪明人做事都喜爱这般迂回曲折?
待陈素素帮知行将谢知遥扶回房安顿好,她便先行离开了。
知行费力地为他脱去鞋袜。
“公子您先躺一会儿,我去厨房打些热水来给您擦洗。”知行低声说罢,正欲转身离去。
“多备些水,我要沐浴。”原本紧闭双眼的人倏然睁开。
知行吓了一大跳——不是醉得不省人事了吗?
莫非是装醉?他倒是小瞧公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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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知遥浸在浴桶中,双眸半阖。
知行立于其后,缓缓往里添加热水。
“公子,您不是陪凤姑娘饮酒吗?怎反倒自己喝多了?”
谢知遥眼皮微抬,复又垂下,唇角牵起一抹自嘲:“我是想陪她,可谁知她早已备好酒等我。我两这也算是心意相通。”
氤氲水汽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,只余几分无奈和唏嘘:“我原以为事事将她瞒得极好,岂料她心如明镜,只不过选择隐忍不发。”
他忽然睁眼,眸中一片清明,哪还有半分醉意:“本想趁她喝的差不多——说母亲想见她之事,可谁知……”
知行一愣:“所以,公子,你今晚想办的事情,自始至终都未能说出口?”
谢知遥闭目不答。
他如何能说,她每个问题虽轻描淡写,却句句暗藏机锋。
他光是应对她就有些招架不住,哪还有心力提及其他。
罢了,此次不见也好。
若母亲见了初一,再说出什么不当之言,反倒难以收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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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素素回到房中时,桌上杯盘已收拾干净。
凤倾城从书卷中抬头:“他歇下了?”
“嗯,我走时,知行已扶他躺好。今日谢大人怎喝了这许多酒?”陈素素有些好奇。
按理说倾城的酒量远不及他。
“许是他今日心情愉悦,一时贪杯了吧。”凤倾城浅笑,未再多言。
“素素,明日你与寒影随我去一趟安国公府。”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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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
一家临街的酒楼包厢二层,肖氏与随身婢女紧紧盯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。
“你当真打听清楚了,她就住这附近?”肖氏不放心的又确认一遍。
再过几日自己就要走了,走之前不来见她一面实是放心不下。
“夫人,你放心吧,我让刘朴暗中盯了好几天,公子每日上衙、下衙都会从这里路过。”丫鬟十分肯定的点头。
“就是不知道那凤姑娘何时会出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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