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医实验室的紫外线灯管发出嗡鸣，韩默用镊子夹起密封袋里的冰晶碎片。碎片边缘附着暗红色物质，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。这是他今晨从港口冷库带回的证物——第三具尸体胃部发现的异常结晶。
"人体代谢产物与矿物混合结晶，形成时间不超过48小时。"颜姝的声音从显微镜后传来。她摘下乳胶手套，白大褂袖口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腕，那是上周现场勘查时被凶手留下的刀伤。
韩默将碎片对准光源旋转："连环案死者都出现在冷库周边，体内发现同类结晶。鉴证科说这是某种新型合成冰毒？"
"不完全是。"颜姝调出光谱分析图，"结晶核心含有南极冰芯特有的同位素标记。这种标记只出现在三年前'极光号'科考船带回的样本里。"
办公室突然断电。备用灯亮起的瞬间，韩默瞥见窗外人影闪过。他冲向走廊时，只捕捉到电梯门闭合前的一抹银色反光——那人左手中指戴着钛合金戒指，与第二案发现场窗框上的刮痕完全吻合。
监控录像显示，断电前两分钟有维修工进入配电室。颜姝放大画面定格在对方鞋底："防滑纹路与冷库消防通道的血迹模型一致。"
手机突然震动，匿名号码发来张模糊照片：南极科考站废墟中，半截冻在冰层里的手臂戴着同样的钛合金戒指。拍摄时间显示为昨天下午三点，但国际极地中心确认，暴风雪天气下所有航班已停飞两周。
"痕检报告出来了。"实习生小刘抱着档案袋冲进来，"冷库门锁的撬痕与'极光号'货舱被盗案工具痕迹匹配，都是特制液压剪..."
话未说完，警报器刺耳鸣响。证物室红外监控被触发，屏幕上闪过戴钛合金戒指的手正伸向冰晶样本。韩默拔枪冲向地下二层时，听见颜姝在身后喊："别碰证物柜第三层！"
金属门被撞开的瞬间，浓烈的苦杏仁味扑面而来。黑衣人影蜷缩在防爆柜前，右手僵直地伸向标有"南极样本"的抽屉。韩默刚要上前，颜姝扔来的防护面具擦过耳际："氰化物挥发！"
但已经太迟了。闯入者的防毒面具滑落，露出青紫肿胀的脸——正是失踪半年的"极光号"大副。尸检发现他齿缝藏着微型胶囊，胃部残留物与前三名死者体内的结晶成分相同。
"这不是自杀。"颜姝用紫外线灯照射尸体指甲，"指缝有防御性伤口，氰化物摄入时间早于死亡至少六小时。有人给他注射了神经毒素，强迫完成最后行动。"
韩默蹲下查看防爆柜，发现第三层抽屉内侧粘着磁吸式追踪器。屏幕显示目标正在向港口移动，坐标锁定在十七号废弃集装箱码头。
深夜的码头雾气弥漫，探照灯扫过生锈的货柜群。韩默握紧配枪，听见集装箱缝隙传来冰层碎裂般的脆响。转角处，银色戒指的反光在雾中忽隐忽现。
"国际刑警数据库刚匹配上戒指来源。"颜姝的耳麦传来电流杂音，"三年前南极陨石盗窃案，主犯左手戴着同款..."
枪声撕破浓雾。韩默侧滚躲过子弹，瞥见黑影翻越护栏跳上快艇。引擎轰鸣声中，他对着船尾油箱连开三枪。爆炸的火光映亮海面瞬间，他看见快艇后方拖着条钢索，末端连着沉入海底的冷藏箱。
次日打捞现场，潜水员从扭曲的箱体里取出密封铅盒。X光显示内部是六管冰蓝色样本，标签印着模糊的"极光号"LOGO和日期：2021.12.24。
"平安夜。"颜姝突然抓住韩默手臂，"三年前的今天，'极光号'在南极遭遇暴风雪，六名船员失踪..."
解剖室传来急促敲门声。小刘举着平板冲进来："比对结果出来了！四名死者DNA都与失踪船员亲属匹配！但他们都有活体细胞克隆特征..."
话没说完，平板突然黑屏。整栋大楼陷入黑暗的瞬间，韩默看见窗外直升机掠过，探照灯照亮舱门处反光的钛合金戒指。当他冲到天台时，只抓到飘落的便签纸，上面是用死者血液写的：
"下一个是圣诞礼物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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