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灯在夜色里划出两道白痕，萧宁把油门踩得几乎贴到地板，越野车在空荡的街道上飙出残影。
林观鹤坐在副驾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袋里皱巴巴的糖纸——
那是顾清欢今天塞给他的橘子糖，现在被体温焐得发软。
“赵警官查得太细了。”萧宁突然开口，指节在方向盘上叩出轻响。
她战术靴尖点着刹车，在红灯前猛地刹住，车头差点撞上前面的出租车。
后车喇叭炸响，她置若罔闻，侧过脸时，耳后那道从特种兵时期留下的刀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：
“他调了福利院的监控，发现你当时根本没穿外卖服。”
林观鹤望着挡风玻璃上跳动的红色数字，喉结动了动。
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忽明忽暗，【当前任务：镇压万和小区镜中邪】的提示像团火，烧得他后颈发烫。
他摸出那颗橘子糖剥了，甜腻的滋味漫开时，突然笑出声：“萧组长这是在担心我？”
“谁担心你。”
萧宁别过脸，耳尖却微微发红。
她猛地打方向盘绕过出租车，越野车碾过减速带时颠得林观鹤撞上车顶，“我是怕镇灵局被牵连。”
“赵警官背后是市局刑侦处，他要真查起来......”
话音未落，林观鹤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他猛地捂住鼻子，甜橙味的空气里突然窜进一股腐鱼般的腥气。
那气味像根细针，顺着鼻腔直扎进天灵盖。
他看见后视镜里的自己，瞳孔正泛起淡金色微光——破妄眼在系统驱动下自动开启了。
“停车！”
他抓住萧宁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。
越野车在路中央划出个漂亮的漂移，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混着那股腥气，熏得林观鹤胃里翻涌。
他望着车窗外——路灯的光晕里，一团灰黑色的雾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聚，雾气中伸出五只青灰色的指甲，每根都有食指长，指甲缝里塞着凝固的血痂。
“是镜鬼。”林观鹤的声音发紧。
他想起《幽冥志》里的记载：镜中邪祟最善伪装，专食人的七情六欲，先碎镜，再夺魂。
方才万和小区五户人家的镜子全裂，怕就是这东西在做前戏。
他摸到后腰的符咒袋，指尖触到雷符时，突然顿住——萧宁还在旁边，要是暴露符咒的效果......
“趴下！”
他大喝一声，扑过去按住萧宁的肩膀。
萧宁的战术刀已经出鞘，却在这瞬间被他压得贴住座椅。
下一秒，车窗“轰”地炸开！
那团黑雾裹着五只鬼爪冲进来，腐臭的风刮得林观鹤眼眶生疼。
他摸到隐身符的手一抖，符咒边缘的朱砂刺进掌心，疼得他倒抽冷气——
系统提示过，隐身符对中阶以下鬼物有效，这镜鬼看气息至少是初阶顶峰，隐身符......
“滋滋——”
电流声突然炸响。
林观鹤愣住，这才发现自己掌心的雷符不知何时已经被捏碎。
淡蓝色的电弧顺着指尖窜出，精准地缠上鬼爪。
镜鬼发出刺耳的尖叫，黑雾里浮现出半张人脸——
是个穿着旗袍的女人，左眼翻着白眼，右眼却红得滴血，正死死盯着林观鹤的方向。
“你看得见我？”林观鹤脱口而出。
隐身符失效了！
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，系统面板疯狂闪烁，【检测到未知鬼物】的提示刺得他眼花。
就在这时，萧宁的战术刀“唰”地划破空气。
她不知何时已经翻身坐起，刀刃上凝着层淡青色的光——那是镇灵局特制的驱邪刃，浸过黑驴蹄子的血。
“抓住它的尾巴！”萧宁低喝。
林观鹤这才注意到，黑雾里有条蛇一样的东西，表面覆盖着鳞片般的镜面碎片。
他咬着牙又甩出两张雷符，电弧缠住蛇尾的瞬间，镜鬼的尖叫几乎要震碎车窗。
萧宁的刀光跟进，“咔嚓”一声砍断蛇尾。
黑雾“轰”地散开，只余下几片碎镜子掉在两人脚边。
“这鬼物......”
萧宁抹了把脸上的玻璃渣，刀尖挑起一片碎镜。
镜面上映出她的脸，却在眨眼间变成林观鹤的模样，“它能复制看见的人？”
林观鹤没说话。
他盯着自己掌心的雷符残片，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：
【镜鬼（初阶顶峰）已净化，任务进度+20%】
刚才隐身符失效的事像根刺扎在他心里——难道这镜鬼有破妄的能力？
还是说......他的系统被什么东西盯上了？
越野车重新启动时，万和小区的霓虹灯已经近在眼前。
林观鹤望着窗外，胃里的翻涌感越来越强。
小区楼下聚着几十号人，老人抱着孙子哭，年轻人举着手机拍个不停。
五栋楼的窗户里，碎镜片反射的月光像无数把刀，扎得他眼睛生疼。
“林观鹤！”萧宁突然拽住他的胳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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