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灵局的会议室里，方局长的茶杯刚续上热水，林观鹤便屈指叩了叩桌面。
他后颈还沾着引魂鬼的黑血，混着汗渍黏在领口，却半点没显出局促：
“方局，我需要查你们的档案室。”
方局长的手指在茶杯沿顿了顿，镜片后的目光扫过他腰间还滴着黑血的桃木剑：
“小同志倒是不客气。”
林观鹤从裤兜里摸出半块压缩饼干，咔嚓咬断。
“十二冥牌和无面者的线索全在古籍里。”
“我有系统给的古董鉴定大师能力，能更快筛出有用的。”
他没说的是，方才战斗时系统突然弹出提示——
“检测到关键线索：镇灵局档案室藏有《幽冥封典》残卷”，红色感叹号在视网膜上跳得他太阳穴发疼。
方局长沉默片刻，转头对门口的小刘抬了抬下巴：
“带他去”。
“档案编号7到13区的阴卷，允许查阅。”
小刘立刻点头，小跑着过来：
“林先生跟我来”
“档案室在负三层，得刷三次门禁卡。”
他瞥了眼林观鹤沾血的裤腿，欲言又止，最终从口袋里摸出包湿巾递过去：
“擦......擦擦？”
林观鹤接过来，冲他挤了挤眼：
“谢了兄弟，比我送外卖时客户给的好评实在。”
负三层的档案室泛着冷铁味。
小刘刷开最后一道门时，林观鹤看见整面墙的檀木架，泛黄的绢帛、青铜简牍、甚至还有几片龟甲，在紫外线灯下发着幽光。
“这些是历朝历代天师的手札，还有镇灵局成立以来的灵异事件记录。”
小刘指着最里侧的黑檀架，“7到13区在那边，不过......”
他压低声音，“上个月萧队来查资料，说有几卷宋版《驱邪要术》不见了，也不知是老鼠啃了还是......”
“老鼠可啃不动青铜简。”
林观鹤打断他，目光已经扫过最近的一卷绢帛。
系统在他视网膜上弹出绿色标注——“《张道陵手札补遗》：地脉眼封印需十二冥牌镇之”。
他快步走过去，指尖刚碰到卷首，系统提示突然炸成金色：
“发现关键线索：《幽冥封典·无面篇》”。
林观鹤呼吸一滞。
他记得张道陵手札最后那行血字“地脉眼，吾以命封之”，此刻在泛黄的绢帛上，一行蝇头小楷正对应着：
“无面者，邪神也，面藏万魂，欲裂阴阳界。”
“张道陵以十二冥牌锁其魄，埋于地脉眼，以命祭之。”
后面的字迹被水渍晕开，却还能勉强辨认：
“若地脉眼动，冥牌现，则无面者......”
小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“林先生？”。
“要帮忙翻吗？”
林观鹤没回头。
他的手指在绢帛上微微发颤，系统提示还在刷屏——
“检测到当前事件与无面者封印松动关联度92%”“建议立即整合线索：引魂鬼、冥牌纹路、老井黑血”。
他想起顾清欢奶奶颤抖着说“那东西吃人魂做脸”，想起老井里翻涌的黑血泛着和冥牌一样的暗纹，喉结滚动两下：
“萧队呢？”
“在局长办公室汇报战况。”
林观鹤扯过旁边的羊皮纸，快速抄下关键段落，“叫她来”。
“还有方局长。”
五分钟后，萧宁带着风冲进档案室。
她战术靴跟磕在青石板上哒哒响，看见林观鹤手里的绢帛时，眉峰猛地一挑：
“无面者？”
方局长随后进来，背着手扫过绢帛上的字，原本就抿成线的嘴角更紧了：
“二十年前我接过一桩案子，有个村妇说看见‘没脸的人在井边梳头’，后来镇灵局去查，井里捞出来半块冥牌。”
他指节叩了叩桌角，“现在看来，那是封印松动的前兆。”
档案室里的紫外线灯突然闪了闪。
林观鹤望着绢帛上“面藏万魂”四个字，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——
苏妲说夜都后巷的监控拍到无面者，顾清欢奶奶说“吃人魂做脸”，原来无面者是在收集魂魄补全自己的脸？
“所以现在的引魂鬼，是无面者派来收魂的？”
萧宁捏紧战术手套，指节发白，“那三枚在潘家园流通的冥牌......”
“是钥匙。”林观鹤突然开口。
他想起战斗时引魂鬼腕上的冥纹，和张道陵手札里的十二冥牌图案分毫不差，“十二冥牌既是封印，也是钥匙。”
“无面者要集齐十二块，才能彻底破封。”
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小刘攥着笔记本的手背上青筋凸起，萧宁的战术靴跟无意识地碾着地面，方局长的目光落在林观鹤腰间的桃木剑上，像在看一柄还未开锋的刀。
“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，我们都必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。”
林观鹤把抄好的羊皮纸折成方块塞进裤兜，声音轻却笃定。
他想起福利院的王奶奶总给他留热乎的饺子，想起顾清欢被鬼吓哭还问“姐姐能抱抱吗”，想起苏妲调酒时耳后晃动的珍珠耳钉——这些人，他护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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