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终局
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将陆远山从昏迷中唤醒。他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，房间简陋但干净。窗外是城市的夜景，霓虹灯在雨中模糊成彩色的光晕。
他试着活动手指，惊讶地发现它们依然是人类的样子。记忆如潮水般涌回——古墓、变异、仪式......
"你醒了。"
陆雨晴坐在角落的椅子上，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，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年轻女孩。唯一异常的是她过分苍白的肤色，和脖子上若隐若现的淡黑色纹路。
"雨晴？"陆远山的声音嘶哑得几乎认不出来，"你......好了？"
"算是吧。"妹妹递给他一杯水，"白夜说转移成功了80%。我体内还残留了一些东西，但不足以影响神志。"她顿了顿，"而你......"
陆远山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。外表看起来正常，但他能感觉到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沉睡——冰冷、黑暗，随时可能苏醒。
"我睡了多久？"
"三个月。"陆雨晴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情感，"净世盟一直在监控我们。白夜说......"她咬了咬嘴唇，"说你体内的东西处于不稳定状态。可能会休眠几年，也可能明天就爆发。"
陆远山苦笑："所以他们放我们走？"
"有条件。"妹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，里面是暗红色的药丸，"每个月服用一次抑制剂。白夜说这是用你的血特制的，能延缓变异。"
陆远山接过瓶子，摇晃了几下："代价是什么？"
"为他们工作。"陆雨晴轻声说，"追捕其他长生引使用者。用我们的......能力。"
窗外，雨下得更大了。陆远山走到窗前，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——看似普通的人类外表下，隐藏着什么样的怪物？
"你答应了？"
"我别无选择。"妹妹的声音带着哭腔，"哥，我差点杀了你！我变成了那种东西！如果这能赎罪......"
陆远山转身抱住颤抖的妹妹。她闻起来有淡淡的药味，但体温已经接近正常。某种程度上，白夜确实兑现了承诺。
"我们还有多久？"他问。
陆雨晴明白他的意思："白夜说，以你体内的变异程度，抑制剂最多能维持五年。"
五年。陆远山默默计算。足够安排好妹妹的未来，也足够......做最后的了断。
"那就这样吧。"他松开拥抱，勉强笑了笑，"至少我们还有时间。"
陆雨晴突然抓住他的手："不，我们一起想办法。既然有长生引这种东西存在，就一定有彻底治愈的方法！"
陆远山没有反驳，只是点点头。他知道妹妹需要这个希望，即使他自己已经不再相信。
敲门声响起。陆雨晴去开门，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信封。
"白夜留下的。说等你醒了再看。"
陆远山拆开信封，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行地址。照片上是一个古老的青铜鼎，上面的纹路与玄阴子棺椁上的极为相似。背面用钢笔写着："或许不是终点。——白夜"
他若有所思地收起照片。也许，这场噩梦真的还有转机。
三个月后，城市角落的一家隐蔽酒吧里。
陆远山坐在最暗的角落，啜饮着一杯特调饮品——暗红色，散发着铁锈般的气息。他的墨镜遮住了那双偶尔还会闪现异色的瞳孔，长袖衬衫掩盖了手臂上逐渐浮现的黑色纹路。
酒保递来一张纸条："那位女士给您的。"
陆远山展开纸条，上面只有一个时间和坐标。他抬头看向酒吧另一端——白夜穿着便装，对他举杯示意，然后悄然离去。
窗外，血月再临。
[全文完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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