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像玩得有点过火了。”
仿佛他刚才不是逼疯了一位影级强者，只是不小心踩了邻居家小猫的尾巴。
“……”
纲手彻底不想说话了。
她觉得自己每多呼吸一口这空间里的空气，寿命就要少一年——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压得她精神发沉，只想赶紧把眼前这尊“瘟神”打发走。
“奈良鹿丸！”
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岀这个名字。
“是……”
鹿丸有气无力地应着，差点跟着佐助一起昏过去。他一个激灵醒过来，赶紧摸向忍具包——那是刚才唯一没被毁掉的私人物品。翻了两下，摸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绿色战术马甲。
木叶中忍的标准制式装备。
鹿丸托着马甲，脚步沉得像灌了铅，一步步挪到枫逸面前——仿佛他手里托的不是件衣服，是整个木叶的未来，是整个忍界的命运。
地下指挥室里，所有清醒的人，目光全钉在这件绿色马甲上——
表情复杂得要命：有敬畏，有恐惧，有茫然，有荒诞……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……羡慕。
他们羡慕枫逸。
羡慕这个握着神明之力，却会为一件中忍马甲由衷开心的少年。
这种纯粹的快乐，是他们这些背负太多、失去太多的“高层”，再也抓不住的东西。
“谢谢鹿丸前辈。”
枫逸接过马甲，脸上瞬间绽开灿烂的笑——干净得没一丝杂质。他还凑到眼前端详了片刻：摸了摸坚韧的布料，指腹蹭过背后鲜红的漩涡族徽，然后心满意足地点头：
“太好了，以后终于能接 C级任务了。”
“……”
鹿丸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，再也不想跟这个“怪物”多说一个字。他转过身，默默退到一旁，把舞台让给纲手。
纲手深吸一口气，强行压下暴走的情绪，挺直了脊梁——她要用五代目火影最后的尊严，完成这场木叶史上最荒诞的晋升仪式。
“东野枫逸！”
她的声音，终于找回了一丝威严。
“是！”
枫逸立刻站直身体，腰背挺得笔直。
“鉴于你在本次抵御外敌的战斗中表现优异、居功至伟——”纲手顿了顿，牙齿都快咬碎了，“经木叶指挥部一致决定！从现在起，正式将你由下忍，晋升为……中忍！”
“我以五代目火影之名，授予你这件代表木叶中坚力量的荣耀马甲！希望你未来能恪尽职守，贯彻火之意志，为村子的繁荣与和平……做出你应有的贡献！”
这番场面话说完，纲手自己都觉得羞耻——
贡献？
你只要安安静静当你的中忍，每天签到下班，偶尔做做 D级任务除除草、找找猫，就是对木叶、对忍界最大的贡献了！
“是！火影大人！”
枫逸却像没听出她的自暴自弃，一脸严肃地行了个标准军礼，声音洪亮得震耳朵：
“我东野枫逸，必将为守护木叶，奉献一切！”
说罢，他当着所有人的面，把马甲套在了身上。
不大不小。
刚刚好。
绿色的马甲衬着他清秀的脸，添了几分英气，也冲淡了他身上那股“非人”的神明气息——多了丝属于“人”的烟火气。
“好了。”
枫逸满意地拍了拍马甲，忽然想起什么，转头看向纲手，语气礼貌又自然：
“纲手大人，如果没别的事，我就先回去了？”
他抬起手腕，空空地晃了晃——动作自然得仿佛真戴着表：
“毕竟，明天早上我还有个帮大名夫人找宠物猫的 D级任务。迟到了，可就不好了。”
东野枫逸，这个刚刚被木叶高层用近乎荒诞的形式晋升为“中忍”的少年，真的就这么转过了身。
他甚至还对着自己的指导上忍月光疾风，以及另外两名队友，露出一个“我们回去吧”的轻松表情，然后迈开了脚步。
一步。
两步。
他走得不快，脚步声在这空旷到诡异、刚被“创世”之力重塑过的空间里回荡着——清晰，又刺耳。
在场的每一个人，无论是五代目火影，还是火影顾问；无论是木叶的上忍精英，还是忍界的最强战力——没有一个人开口，没有一个人敢开口。
他们就那么眼睁睁地，看着那个穿着崭新中忍马甲的背影，带着他的小队走到被撑爆的洞口边缘，然后轻轻一跃，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。
就好像，他真的只是一个刚刚结束任务、急着下班回家，准备明天 D级任务的普通中忍。
他走了。
带着那份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神明般的力量，也带走了这个房间里所有人最后一丝名为“常理”的精神支柱。
……
死寂。
在东野枫逸的身影彻底消失后，这片空间陷入了比之前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。
那碗被凭空变出来、还冒着热气的一乐拉面，依旧静静地悬浮在漩涡鸣人面前。那浓郁的、带着人间烟火气的香味，在此刻却像是一种最尖锐、最刻骨的嘲讽——无声地提醒着在场所有人：刚才发生的一切，都不是幻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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