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像一把小锤子敲在郑超心上。他伸手握住段姣姣的手，发现她的指尖冰凉。
"怎么会？"他的声音有些发紧，"我只是...不知道该怎么表达。工作压力大，房贷车贷，还有两边父母的健康问题...我好像被这些事困住了，忘记了最重要的是什么。"
段姣姣回握住他的手："我也是。上个月我妈住院时，你连夜开车送我去医院，路上还买了热粥给我...那时候我就想，我丈夫其实一直没变，只是我们都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了。"
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，阳光开始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来。
奶茶店里的人陆续离开，但他们谁都没有动身的意思。
"姣姣，"郑超突然说，"我们约定每个月至少看一次电影吧，就像今天这样。不，不只是看电影，是约会，真正的约会。"
段姣姣眼睛亮了起来："就像我们恋爱时的那种'约会日'？"
"对！不管多忙，每个月必须空出半天时间，只有我们两个人。"
郑超兴奋地说，"我们可以轮流计划活动，不一定是看电影，也可以是短途旅行、野餐，或者就是找个咖啡馆发呆。"
"下个月我来计划！"段姣姣立刻说，脸上浮现出郑超久违的活泼神情，"我知道植物园最近有个夜间灯光展，我们可以在那里野餐..."
看着妻子眉飞色舞的样子，郑超感到一种久违的幸福感涌上心头。
他意识到，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，而是需要不断灌溉的花园。他们只是太长时间忘记了浇水。
雨停了，天空中出现一道淡淡的彩虹。他们走出奶茶店，地面上的积水映照着逐渐明亮的天空。
郑超很自然地牵起段姣姣的手，而这一次，她没有丝毫犹豫就与他十指相扣。
"回家？"郑超问。
"嗯，回家。"段姣姣点点头，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，"不过回去的路上，我们去趟超市吧。我记得冰箱里没什么菜了...今晚我做饭。"
"你做饭？"郑超惊讶地挑眉，"有一次你进厨房差点把消防队招来。"
"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！"段姣姣红着脸捶了他一下，"我最近在手机上学了几道菜，保证好吃。"
"好吧，不过为了安全起见，我还是先把消防队的号码设为快捷拨号。"
"郑超！"
两人笑闹着走向停车场，地上的积水倒映着他们的身影，像是一对热恋中的年轻情侣。
路过一家花店时，郑超突然停下脚步。
"等我一下。"他松开段姣姣的手，快步走进花店。
几分钟后，他捧着一小束白色满天星走出来——不是玫瑰，不是昂贵的花束，而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，他送她的那种朴素小花。
"给你。"郑超有些不好意思地递过去，"虽然比不上电影里的郁金香..."
段姣姣接过花束，突然踮起脚尖在郑超脸颊上亲了一下："比郁金香好一千倍。"
回家的路上，段姣姣一直抱着那束小花，时不时低头闻一闻并不浓郁的香气。
郑超开着车，时不时瞥一眼妻子满足的侧脸，心中满溢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。
当他们在一个红灯前停下时，段姣姣突然开口："超，谢谢你今天的电影。"
郑超看向她，等待下文。
"不只是为了电影，"段姣姣继续说，手指轻轻抚摸着花瓣，"而是谢谢你...还愿意为我们努力。"
绿灯亮起，郑超伸手覆上段姣姣的手："姣姣，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，每个月都有约会日，每年都去旅行，直到我们老得走不动了，就坐在摇椅上看老电影。"
段姣姣笑了，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——这是十多年来郑超见过最美的笑容。
"那说好了，"她轻声回应，"不许反悔。"
夕阳终于冲破云层，金色的光芒洒进车窗，将两人交握的手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。
前方的道路明亮而清晰，就像他们重新找到方向的婚姻生活。
雨后的城市街道上，郑超开着车，车窗微开，带着泥土芬芳的空气飘进车内。
段姣姣怀抱着那束白色满天星，时不时低头轻嗅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。
"前面右转就是超市了。"郑超指了指前方，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他们恋爱时常听的那首歌的节奏。
段姣姣点点头，忽然想起什么：“妈说...她炖了排骨汤，问我们要不要过去吃晚饭。"
郑超瞥了她一眼，小心翼翼地回答："你怎么想？我们刚说好今晚你做饭..."
"我拒绝了。"段姣姣直视前方，"不是不想喝妈的汤，而是...我觉得我们应该有自己的家庭时间。明天周末，我们可以带暖暖一起去看妈。"
郑超惊讶地看着妻子，这个回答出乎他的意料。
过去半年，段姣姣总是尽量避免和他母亲单独相处，更不会主动提议全家去看望老人。
超市停车场里，郑超停好车，绕到副驾驶为段姣姣开门。
这个绅士举动让段姣姣愣了一下，随即笑着接受了丈夫的体贴。
推着购物车穿梭在货架间，两人像寻宝的孩子一样挑选着晚餐食材。
她们感觉好像好久没有在一起逛过超市了。
段姣姣认真地对照手机里的菜谱，郑超则时不时提出建议。
"要不要试试这个有机番茄？看起来不错。"郑超拿起一盒鲜红的番茄。
段姣姣接过来看了看价格标签，眉头本能地皱起，又很快舒展开来："好，就买这个。既然要学新的菜，就从好食材开始。"
郑超看着她认真的侧脸，心头涌起一股暖流。
他记得刚结婚时，段姣姣曾兴致勃勃地学做饭，却因为几次失败而气馁。
后来工作越来越忙，家里就渐渐变成了外卖和速冻食品的天下。
排队结账时，郑超的手机响了。他掏出来看了一眼，是公司技术部的张工。
"接吗？"他征求段姣姣的意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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