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顿了顿，"我想给你和孩子们最好的保障。"
段姣姣走过去，看见电脑屏幕上是一张详细的家庭财务规划表，时间跨度长达二十年。
她的心被一种温暖的情绪充满——这就是郑超表达爱的方式，用行动而非言语。
"最好的保障是你健康快乐地陪在我们身边，"她拿走他手中的笔，"现在，未来的好爸爸需要休息了。"
郑超顺从地跟着她回到卧室。
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，他轻轻将手放在段姣姣的小腹上，两人在黑暗中相视而笑。
这一刻，段姣姣明白，婚姻不是童话故事里"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"的简单结局，而是两个不完美的人。
在生活的风雨中不断选择彼此、理解彼此的漫长过程。
而他们，终于学会了如何在这场人生旅途中携手同行。
段姣姣怀孕的消息像一颗甜蜜的炸弹，在平静的生活中激起涟漪。
最初几周，郑超几乎把她当成了易碎的瓷器，每天早上都要确认她没有任何不适才肯出门上班。
"我真的没事，"段姣姣第五次推开郑超递来的维生素片，"医生说了，孕吐是正常现象。"
郑超眉头紧锁，手指不安地摩挲着药瓶："但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..."
"那是因为你做的菜太难吃了。"段姣姣故意逗他，看着郑超瞬间垮下的表情，忍不住笑出声，"骗你的，孕吐过了这阵子就好。"
郑超松了口气，俯身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："中午记得把汤热了喝，我晚上早点回来。"
门关上后，段姣姣的笑容慢慢褪去。
她走进卫生间，对着镜子撩起睡衣。
腹部依然平坦，看不出任何生命的迹象，但身体的变化却真实存在——乳房胀痛、频繁的尿意、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。
最让她不安的是，郑超似乎比她还要紧张。
手机铃声打断了思绪。是公司HR打来的，询问她是否考虑提前休产假。
"现在谈这个太早了吧？"段姣姣皱眉，"我才怀孕十周。"
"公司只是考虑到您的情况特殊..."HR的声音透着谨慎，"郑总监特别嘱咐过..."
段姣姣握紧手机。郑超背着她做了什么？
下午三点，郑超的微信突然弹出：「晚上临时有个重要客户，可能要晚点回来，冰箱里有我早上炖的鸡汤。」
段姣姣盯着屏幕，胸口泛起一阵酸涩。
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。她慢慢打字：「好，别太累。」
发完消息，她走到阳台上。五月的上海，空气中已经带着初夏的燥热。
楼下花园里，几个孩子正在追逐嬉戏，他们的母亲坐在长椅上闲聊。
段姣姣不自觉地抚摸着小腹，想象着明年此时，她也会成为其中一员。
晚上九点，郑超还没回来。段姣姣热了鸡汤，却只喝了两口就反胃。
她打开电视，心不在焉地换着频道。十点半，钥匙转动的声音终于响起。
"抱歉，客户太难缠了。"郑超一进门就道歉，领带松开，眼下有明显的青黑。
段姣姣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酒味："你喝酒了？医生不是说..."
"就一小杯，推不掉。"郑超疲惫地揉着太阳穴，"今天谈成了个大单子，张伟说年底分红..."
"郑超，"段姣姣打断他，"你是不是让你妈来照顾我？"
郑超的动作顿住了："我只是担心你太辛苦..."
"我不是病人！"段姣姣突然提高了声音，"我能照顾好自己！你知不知道这样做让我很不自在？"
郑超的脸色变了："我只是想帮忙..."
"帮忙？"段姣姣站起身，孕期的情绪波动让她声音发颤，"你最近越来越像从前了，记得吗？在新加坡的时候，你也是这样，什么都替我决定，然后自己累到心脏病发作！"
话一出口，她就后悔了。郑超的脸色瞬间苍白，右手无意识地按在胸口手术疤痕的位置。
"对不起，我不该提这个。"段姣姣急忙上前。
郑超避开她的触碰："我先去洗澡。"
浴室的水声响起，段姣姣坐在床边，眼泪无声滑落。
她不想吵架，更不想用郑超的病情刺激他，但那种熟悉的恐惧又回来了——她害怕失去他，害怕他再次因为工作压力倒下。
水声停止后，郑超直接去了书房。
段姣姣等到凌晨一点，书房灯还亮着。
她轻轻推开门，看见郑超趴在电脑前睡着了，屏幕上是一份未完成的商业计划书。
她轻手轻脚地关了电脑，给郑超披上毯子。
月光下，他眼角的细纹和鬓边几根白发格外明显。
段姣姣想起巴厘岛那个在海浪中大笑的郑超，心脏一阵抽痛。
第二天早上，郑超已经出门，餐桌上留了纸条：「记得吃早餐，晚上我做饭赔罪。」
段姣姣摩挲着纸条上郑超工整的字迹，叹了口气。
下午产检时，医生笑着告诉她："宝宝很健康，心跳很有力。"
屏幕上，那个小小的生命像颗跳动的小豆子。
段姣姣鼻子一酸，突然希望郑超能在场看到这一幕。
离开医院时，天空飘起细雨。段姣姣站在屋檐下等车，手机震动起来。
「检查怎么样？」是郑超的消息。
她发去了超声照片：「医生说很健康。」
郑超立刻回复：「我马上到，等我接你。」
二十分钟后，郑超的车停在医院门口。
他撑伞跑过来，西装被雨打湿了一片。
"你怎么..."
"我请了假。"郑超接过她手中的检查单，眼睛亮晶晶的，"这是我们第一次看到宝宝，我不想错过。"
车里的暖气驱散了寒意。郑超小心翼翼地收好超声照片，突然说："我辞职了。"
"什么？"段姣姣瞪大眼睛。
"不是立刻，"郑超转动方向盘，"我和张伟谈好了，做完这个季度就退出。
我想...也许可以自己接一些咨询项目，时间更自由。"
雨点敲打着车窗，段姣姣看着郑超专注开车的侧脸，心跳加速："是因为昨晚的争吵吗？你不必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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