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芷站在门槛上，晨风拂过她的鬓角，那缕不听话的碎发又垂了下来。她望着霍锡辙，心跳微微加快，却还是迈出了那一步。
“霍老师，您怎么来了？”她轻声问，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。
霍锡辙微微一笑，阳光在他眉宇间跳跃，显得格外温和。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牛皮纸包裹的小盒子，递给她：“生辰快乐，白芷。”
她怔了怔，接过盒子，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面，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。她小心翼翼地拆开，里面是一枚精致的指南针，黄铜外壳上刻着细密的花纹，指针在阳光下泛着微光。
“这是……”她抬头看他。
“我第一眼看到它，就觉得你一定会喜欢。”霍锡辙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，“指南针能指引方向，也能让人不迷失自己。”
白芷的心猛地跳了一下。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指南针，忽然觉得它比四哥送的发卡更让她心动——它不束缚她，而是告诉她，她可以自己选择方向。
“您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？”她问。
霍锡辙笑了笑：“学生入学登记册上有写。”
她抿了抿唇，心里有些惊讶——原来他竟会这样关注这些与她有关的细节。
“今天天气很好，不如出去走走？”霍锡辙提议，目光温和而坚定，“城南开了家新的图书馆，有学校里没有的外文原装书，就在你喜欢西点铺子斜对面。”
白芷下意识想说拒绝，可推拒的话已经到了嘴边，却没有说出口。
这个行程，她是真的喜欢。
她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自己的小院——厨房的佣人们还在忙碌，搬运，洗刷，切菜，碗碟的碰撞叮叮咚咚，那些她从前觉得像黔州的溪水般的声音，此刻听来可她却像一根根铁钎，正在铸一座无形的牢笼——将她困在里面。
她是个独立的人，为什么不能决定自己的日子怎样过？
这个念头一闪而过，却像是一簇火苗，瞬间点燃了她的心。
“……好。”她听见自己说。
他们去了城南的西点铺子，霍锡辙给她点了一份奶油蛋糕，上面点缀着新鲜的草莓。白芷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，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，她忍不住笑了。
“好吃吗？”霍锡辙问。
她点点头，眼睛亮亮的：“比家里的点心甜多了。”
霍锡辙看着她，眼里带着笑意：“甜食能让人心情变好。”
午后，他们去了新开的图书馆。白芷站在书架前，指尖划过一本本崭新的书籍，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。霍锡辙站在她身旁，偶尔低声推荐几本她可能感兴趣的书，声音温和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笃定。
傍晚时分，他们沿着秦淮河散步，夕阳将河水染成金色，微风拂过，带着秋风的凉意。白芷望着远处的红的让人欣喜的晚霞，忽然觉得，这是她十四年来，过得最自由的一个生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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