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羽站在咖啡馆门口，脚底像被什么钉住似的。那道黑影已经拐过街角，他还是盯着那个方向看。
风从背后吹过来，卷起她裙摆一角。他没动，也没说话，只是手攥得死紧——指甲掐进了掌心。
低头看了眼表，十点四十七分。
“两次。”他低声说，声音轻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，“两次。”
脚步声由远及近，助手喘着气跑过来，脸色发青：“林队，技术科刚回话……家里摄像头不是远程入侵。”
林羽眉头一跳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是物理安装。”助手咽了口唾沫，喉结上下滚动，“有人进过你家。”
空气一下沉下来，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林羽没说话，转身就走。步伐急，却稳。推开停车场的铁门时，金属发出刺啦一声响。拉开车门的动作有点狠，关门那一记闷响更是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。引擎轰鸣起来，轮胎碾过路面，带起一阵碎石子。
他需要个地方，安静到能听见自己心跳的那种。
办公室不行，家里更不行。
脑子里翻来覆去盘旋几个地点，最后落在城南那间破旅馆上。以前办案常住的地方，监控死角多，连地图软件都搜不到。
车子开进老城区时，天已经阴了。乌云压得很低，像一层灰蒙蒙的盖子扣在头顶。
旅馆前台坐着个老头，手里捧着一本皱巴巴的杂志，眼皮都没抬：“一间房。”
钥匙哐当一声砸在柜台上，锈迹斑斑的铜片滑到林羽面前。
“三楼最里面。”
楼梯吱呀作响，每一步都像在跟岁月较劲。房间墙皮剥落得厉害，墙角还留着水渍的痕迹，但还算干净。他把包甩到床上，拉开拉链，取出一个黑色笔记本，插上硬盘。
屏幕亮起。
【系统异常：访问受限】
还是这行字。
林羽盯着它看了几秒，嘴角扯出一点冷笑：“真当我瞎？”
咔嗒，网卡拔出来扔到桌上。
接着从包里摸出一台老旧录音笔，按下播放键。
滴答、滴答……
水龙头漏了一夜的声音。
吱呀——
门轴转动的轻响。
还有……极其细微的脚步声。
他戴上耳机，耳朵几乎贴在喇叭上。
三次脚步。
第一次02:16，第二次02:17，第三次02:18。
正好对应女人手机上的画面时间。
问题来了——
电脑没开机，哪来的画面？
除非……
他猛地睁开眼，额头沁出一层汗。
对方根本不需要入侵他的电脑，因为摄像头就在他身边。
而且……是实时传输。
换句话说，有人在他家装了个微型摄像头，能绕过防火墙，直接上传视频信号。
而那个服务器，可能就藏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。
林羽抓起手机拨号：“查最近三个月内有没有人在市郊租过空置仓库或者地下车库。”
电话那头传来敲键盘声：“你是说那种有独立电源和网络接口的？”
“对。”
“这种信息不在常规数据库里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羽顿了顿，“三个小时。”
挂断后，他走到窗边，拉开窗帘一角。
楼下街道空荡荡的，一辆黑色SUV停在路口。车窗贴了膜，看不出里面的人。
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：“还挺有耐心。”
回到桌前，翻开一沓资料。那些原本看似无关的案件，现在重新排列组合，竟然显出一条线头。
所有受害者案发前一周，都接触过同一家公司的人。
星海贸易。
林羽盯着这个名字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。
这家公司表面做进出口贸易，背地里资金流向复杂得像蜘蛛网。他之前查到一笔钱最终流进“晨光科技”，接收人叫周明。
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。
二十年前母亲被害那天，现场出现过一个叫周明的男人，据说是她的同事。
后来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。
而现在，这个名字再次浮出水面。
林羽闭上眼，脑海里迅速拼凑出一幅人物关系图。
如果这个周明就是幕后黑手……
那他就离真相不远了。
正想着，手机震动。
技术科发来消息：
【找到疑似中转服务器IP地址，位于城西废弃工业区】
林羽盯着这条信息五秒钟，起身套上外套，检查枪套。
电梯坏了。
他走楼梯下楼，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。
推开门的瞬间，冷风扑面而来。
街对面，那辆黑色SUV还在原地。
林羽穿过马路，走到车前。
司机摇下车窗，露出一张毫无表情的脸：“林警官，您这是要去哪儿？”
林羽低头看了眼车牌号，笑了笑：“你们老板是不是觉得，我已经没机会了？”
司机没说话。
林羽弯下腰，凑近窗口，压低声音：“告诉他，我不喜欢被人跟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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