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主的目光扫过全场,在涵婓和他身后的新军身上停留了一瞬,微微颔首,随即冰冷地锁定在赤骸身上。她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灵魂深处,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:
“赤骸,尔身为血灵宫柱石,不思报效,反怀悖逆之心。因私废公,阻挠军改,是为不忠;勾结外敌(意指其叛乱客观上配合了幽冥族的行动),残害同袍,是为不义;煽动哗变,动摇宫本,是为不仁。三罪并罚,天地难容!”
她的右手缓缓抬起,五指虚张。随着她的动作,葬星台下方的血色矿石地面骤然亮起刺目的红光,仿佛沉睡的血河被唤醒。无数道粘稠如实质的猩红气流从地面升腾而起,汇聚到宫主掌心,凝聚成一团剧烈翻滚、散发出毁灭性气息的暗红色血球。那血球中,隐约可见无数怨魂的哀嚎与挣扎,整个葬星台的温度骤降,连空间都开始微微扭曲。
“今日,以尔之血魂,祭奠亡魂,涤荡宫闱!”
“不——!!!”赤骸发出绝望的嘶吼,拼命挣扎,身上的能量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幽光大盛,将他牢牢禁锢。他能感受到那血球中蕴含的恐怖力量,那是血灵宫最本源、也最残酷的刑罚——血河涤魂!不仅会彻底湮灭他的肉身,更会将他的灵魂烙印撕碎、溶解,化为滋养这葬星台煞气的养分,永世不得超生!这是比形神俱灭更彻底的抹杀!
宫主眼神没有丝毫波动,仿佛只是在碾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。她手腕轻轻一抖。
嗡——!
那团暗红色的毁灭血球,无声无息地射出,速度看似不快,却仿佛跨越了空间,瞬间出现在赤骸面前。
“吼!!!”生死关头,赤骸体内残存的、源自远古血脉的力量被彻底激发,赤红色的光芒猛地从他七窍中喷薄而出,试图做最后的抵抗。一道凝练到极致的赤色血刃虚影在他身前成型,带着决绝的惨烈气息,斩向那团血球。
然而,在宫主凝聚的、蕴含整条血河投影之力的血球面前,这垂死挣扎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
噗嗤!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。赤色的血刃虚影如同投入滚烫岩浆的冰块,瞬间消融。暗红色的血球毫无阻碍地撞在了赤骸的胸膛上。
“呃啊——!!!”
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响彻葬星台!赤骸的身体如同被投入强酸,从接触点开始,血肉、骨骼、乃至灵魂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、汽化!那暗红色的能量疯狂地侵蚀着他的一切,将他化作一缕缕猩红的烟雾,被血球贪婪地吸收吞噬。他的挣扎越来越微弱,眼中最后的光芒是刻骨的怨毒与绝望,死死地盯住平台上的紫魇血灵方向,嘴唇翕动,似乎想传递什么信息,但最终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,整个身躯连同灵魂烙印,彻底消失在翻涌的血色能量之中。
原地只留下一套残破的赤红甲胄,“哐当”一声掉落在地,迅速被地面升腾的血煞之气腐蚀、分解,最终化为飞灰。
整个过程不过数息,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残酷与绝望。整个葬星台死一般的寂静,连风都停止了流动。原血刃部队的俘虏们面无人色,许多人不自觉地颤抖着,甚至有人瘫软在地。新军士兵们虽然纪律严明,但目睹此景,也无不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。
宫主缓缓收回手,掌心那团吞噬了赤骸的血球也悄然消散。她身上的煞气缓缓收敛,但那股冰冷的威压依旧笼罩全场。
“首恶已诛。”宫主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“血刃部队,番号撤销。所有幸存者,剥离原属印记,抹除相关记忆。”
她目光转向涵婓:“涵婓听令!”
涵婓单膝跪地:“末将在!”
“即日起,由你统合原血刃部队所有幸存者,以其为骨干,组建‘影卫军’!授你‘血影令’,掌影卫军生杀予夺、整训改制之权!影卫军,直属于本宫,专司刺探、暗杀、护卫及执行特殊绝密任务,不受其他血灵辖制!”
一枚造型狰狞、仿佛由凝固血晶雕琢而成的令牌凭空出现在涵婓面前,令牌中心是一个深邃的漩涡印记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隐秘与锋锐气息。
“末将领命!”涵婓沉声应道,双手接过那枚沉重的血影令。入手冰凉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尖刺试图钻入掌心,带来一阵刺痛,又似乎有无数的低语在耳边萦绕。他知道,这不仅是权力,更是沉甸甸的责任和烫手的山芋。整合这些刚刚经历了叛乱、目睹了首领被残酷处决、心中充满恐惧与怨恨的原血刃精锐,其难度绝不亚于重建一支军队。
宫主的目光扫过脸色各异的其他血灵,尤其在紫魇血灵那张笼罩在紫色光晕中、看不清表情的脸上停顿了一瞬,最后落在那些面如死灰的原血刃俘虏身上。
“尔等,罪在不赦。然,宫规亦予一线生机。入影卫军,以血与功勋赎罪!凡有异心者……”宫主的声音陡然转寒,“形神俱灭,犹如此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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