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护车的红蓝灯光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急促的轨迹，医院急诊室门口早已站满了闻讯赶来的医护人员。傅斯年抱着顾清欢冲下车时，脚步踉跄却坚定，他的西装上还沾着她的血迹，手臂因长时间紧抱她而麻木，但他不敢松手，仿佛一松开，她就会从他生命里彻底消失。
手术室门上的灯亮起，傅斯年站在门外，双手撑在墙上，额头抵着冰冷的瓷砖，闭着眼睛，像是在祈祷，又像是在惩罚自己。
悦薇匆匆赶来，看到他这副模样，心也跟着揪紧了。她轻声说：“她会没事的。”
傅斯年没有回应，只是低声说了句：“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……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。”
悦薇看着他，忽然觉得这个曾经冷酷果断的男人，此刻像是一座快要崩塌的山，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时间一点一点过去，走廊尽头终于传来脚步声，医生走出来，摘下口罩，神情凝重但语气平稳：“人已经脱离危险了，不过需要静养一段时间，尤其是锁骨和头部的伤，不能剧烈活动。”
傅斯年整个人都松了下来，仿佛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一些。他点了点头，声音低哑：“谢谢您。”
医生走后，悦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她醒了你可以进去看她，不过别太激动。”
他点头，转身走向病房，脚步比刚才稳了许多。
顾清欢醒来时，天已经亮了。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，在地板上拉出一道细长的光痕。她眨了眨眼，意识慢慢回笼，身体却像被碾过一样疼。
“你醒了。”傅斯年的声音从床边传来，低沉却温柔。
她侧头看他，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，西装换成了便装，胡茬明显，眼神却格外明亮。
“你一直在这儿？”她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嗯。”他握住她的手，轻轻捏了捏，“你不醒，我哪也不去。”
她笑了笑，嘴角牵动伤口，微微皱眉。
“别笑了。”他低声斥责，却又忍不住用拇指轻轻抚过她的唇角，“你还疼吗？”
她摇头：“还好。”
沉默片刻，她问：“沈心妍呢？”
傅斯年眼神一冷：“已经被警方控制了，证据确凿，这次她跑不掉了。”
她轻轻叹了口气：“她其实挺可怜的。”
“可她伤害了你。”他语气不容置疑，“我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。”
她看着他，眼底有几分心疼：“你变了。”
“是。”他低头看着她，“为了你，我可以变成任何模样。”
她没说话，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。
傅斯年在医院住下了，就在顾清欢病房隔壁。每天清晨，他会亲自为她端来营养餐，细心地喂她吃下去。起初她还有些不好意思，但几次之后，反倒习惯了他这份温柔的坚持。
“我自己可以的。”她小声抗议。
“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伤。”他一边说着，一边将汤吹凉，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，“张嘴。”
她无奈地张口，喝下一口温热的汤，味道清淡却不失鲜美。
“是你做的？”她惊讶。
他点头：“让厨师把食材送过来，我在厨房研究了一下。”
她笑：“没想到堂堂傅氏总裁还会下厨。”
“为你下厨，是我愿意的事。”他说得认真。
她心头一暖，低头吃饭，不再说什么。
白天的时候，他会处理一些公司事务，但只要她一睁眼，他就立刻放下工作，陪在她身边。晚上，他就在她床边打个盹，稍微有点动静就会惊醒。
护士来看过几次，都说傅总真是少见的好男人。
顾清欢听多了，也会偷偷看他一眼，心里泛起一丝甜意。
几天下来，她的精神好了许多，脸色也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。傅斯年依旧寸步不离，甚至在病房里支了个临时办公桌，一边处理公务，一边守着她。
“你不累吗？”她问他。
“只要你好起来，我就不累。”他回答得很自然。
她望着他，忽然发现，曾经那个冷漠、优柔寡断的傅斯年，真的不见了。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成熟、坚定、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。
有一天夜里，她做了噩梦，梦见自己再次被人袭击，无法逃脱。她在梦里挣扎，喊不出声，直到一只手紧紧握住她，将她从梦境中拉了出来。
“清欢，我在这里。”傅斯年轻声安抚她。
她睁开眼，看见他坐在床边，一手握着她的手，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背。
她怔怔地看着他，眼里还残留着梦里的恐惧。
他将她揽入怀中，让她靠在自己胸口，心跳声稳稳地传入她耳中。
“不怕了，我会一直在你身边。”他低声说。
她闭上眼，听着他的心跳，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。
第二天早上，她醒来时，发现自己还是被他圈在怀里，他的手臂搭在她腰间，睡颜安静而温柔。
她没有动，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暖。
阳光洒在两人身上，整个病房都染上了金色的柔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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