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月的阳光像熔化的铁水般倾泻而下，卫明佳站在白家门前，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，在白色衬衫领口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。
她抬手按了按藏在包里的孕检单，那薄薄的一张纸此刻像烙铁般灼烧着她的指尖。
"妈妈，我们真的要进去吗？"六岁的女儿白雪拽了拽她的衣角，眼睛里盛满了不安。
卫明佳蹲下身，替女儿整理了一下蝴蝶结发卡。
"小雪别怕，妈妈今天来是要解决一些事情。"她的声音很轻，却异常坚定。
本来是不打算带着女儿过来的，但是她妈林霞说让她过来看清楚白家人。
白雪已经是个大孩子，记得事情，也知道家里发生变故，她心里的不安更多。
这时候让她知道这些事情，虽然内心很痛苦，但是也容易抚平心里的不安。
身后站着的两名勤务员是向爷爷借来的，他们笔挺的军装和严肃的表情给卫明佳增添了几分底气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推开了那扇熟悉的红漆木门。
院子里，白母正坐在葡萄架下剥毛豆，一抬头看见卫明佳，脸上的皱纹立刻挤出一个讥讽的笑容。"哟，这不是我们家的大少奶奶吗？带着孩子回娘家一住就是大半年，今天怎么舍得回来了？"
卫明佳没有理会白母的嘲讽，目光直接越过她，落在站在堂屋门口的儿子身上。
白雨比上次见面时又长高了些，穿着她去年给他买的蓝色短袖，可那双眼睛里的神情却让她心头一颤——那不是孩子见到母亲应有的欣喜，而是冰冷的抵触。
"妈。"白雨喊了一声，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。
卫明佳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包带，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。
"小雨..."她刚想说什么，丈夫白胜从里屋走了出来，白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肘，露出那块她早些年送他的手表。
"回来了？"白胜的语气就像在问一个普通访客，而不是他离家数月的妻子。
卫明佳感到一阵眩晕，这些天的煎熬、愤怒和痛苦在这一刻全部涌上心头。
她强迫自己站稳，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发抖："我今天来，是要和你谈离婚的事。"
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，连蝉鸣都仿佛停止了。白母猛地站起来，毛豆撒了一地。"什么？离婚？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！"
白胜的脸色变得铁青，他快步走过来，压低声音道："进屋说，别在这丢人现眼。"
卫明佳冷笑一声："丢人现眼？白胜，你和林玉竹睡的时候，怎么不觉得丢人现眼？"她从包里抽出那张孕检单，"林玉竹已经怀孕十二周了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？"
白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他伸手想抢那张纸，却被一名勤务员拦住了。"明佳，你听我解释..."
"没什么好解释的。"卫明佳的声音出奇地平静，"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了，小雪和小雨归我，房子和存款也全部归我。你净身出户。"
白母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："放屁！你想得美！我儿子辛辛苦苦挣的家业凭什么给你？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，生了个丫头片子还有脸要钱要房子？"
卫明佳没有看白母，而是直视着白胜的眼睛："你在政府工作，现在正是严打时期。如果我拿着这些照片和孕检单去纪委举报你生活作风问题，你觉得会怎么样？"她从包里又抽出几张照片，"严重的话，可是要枪毙的。"
白胜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，他太清楚这些证据的分量了。
一旦被举报，不仅前途尽毁，还可能面临更严重的后果。
"卫明佳，我们好歹夫妻一场..."白胜的声音软了下来。
"夫妻一场？"卫明佳突然笑了，那笑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，"白胜，你她上床的时候，怎么不想想我们夫妻一场？"
白母冲上来想打卫明佳，被勤务员一把拦住。
老太太破口大骂："你这个贱人！我儿子娶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！你现在恩将仇报，不得好死！"
卫明佳转向白胜："签不签字？不签的话，明天这些材料就会出现在纪委办公室。"
白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最终颓然点头："...我签。"
就在这一刻，一直沉默的白雨突然开口："我不跟妈妈走，我要跟爸爸。"
卫明佳如遭雷击，她转向儿子，声音颤抖："小雨，你说什么？"
"然后呢？"沈云秋出声问道，她都不知道卫明佳今天去白家，要不然非要跟着去不可。
就白母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不骂人，大姑姐不和她一般见识，她可忍不了这气。
卫明佳叹了一口气，缓缓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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