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若倒吸一口凉气，整个人都被眼前这一切震撼。
这些是什么？
她喏喏不敢多言，眼前这一切已经完全超出她的认知。
蛟龙即使与真龙有着天地之别，可能被赋予龙名的又岂是寻常之物。它们都是仅仅一步便可化蛟成龙的大能。
若与人相比便是只差一步便可得道成仙之人，这样的修仙者几乎都屈指可数。
而在这莫曼谷中，在这充满瘴气的谷底，却有人擒了八位蛟龙做底，以此他们为基石充做祭台。
望着那颗悬在祭台上空的黑色宝珠，文若已不敢再深想下去。
这场仙魔大战，仙盟真的能胜的了吗？
因为震惊文若几乎都忘记了自己的处境，直到她被有些不高兴的丑伯摇了几下才清醒过来。
清醒过来后也只得苦笑，她现在根本就是无根浮萍，自保尚且不能，又去想那些有的没得做什么呢！
文若此生长相偏柔，因着性子的原因，眉头总是微微皱起，大多数时候也都习惯沉默应对一切。
加之不喜出挑，故而旁人总不会刻意关注，而之前与那五名魔修缠斗时，却难得展现了她锋芒的一面。
以一敌五，步步为营的算计恰巧被无聊的丑伯遇见。
那纯粹的杀意，面对强于自己几倍敌人时的冷静，和一步步蚕食敌人的算计。这让见惯了血腥暴力相互吞噬的杀戮的丑伯，惊为天人。
而这其中最令他着迷的是文若悍不畏死的勇气。
她对死亡的平静，让丑伯分外喜欢。
这种弱小又强大的矛盾灵魂，给这具皮囊添上了纯白的柔光，就像盛开在腐败战场的曼陀罗华。优雅、纯洁，却永伴死亡！那么弱小，又那么坚韧。
这一切都让丑伯觉得惊奇，他总是忍不住抚摸文若的脸颊，莫名强烈的欲望让他想要刺穿文若的脖颈，划开她的皮肉，剥下这张多一份浓烈，少一份寡淡的脸。
可每当产生这想法时，他看着文若，又觉得这么做实在太可惜。
“你感兴趣？”
丑伯颇为可惜的摩挲着文若的脸颊。骨节分明的手，僵硬又冰冷，不似活人，如同死尸。
文若僵硬着身体，闻言,忙不迭的点头。
她谨慎的估摸着眼前这魔修的脾性，小心的留意一切可能逃脱的机会。
“好呀！”丑伯又高兴了起来，他单手抱住文若，像个急于向其他人炫耀玩具的小孩。
几个呼吸间，两人就已快接触到那座庞然大物。可丑伯的脚步却一顿，虚空站立，头一歪，灰色的眼眸里带了一丝好奇。
“这是什么东西？”
他念叨了一句，手指前方，单手一拨。
前面平静的城市堡垒上便清晰的浮现出一层几乎透明的薄膜。
看模样应该是一种隐藏阵法，如此精妙，如果不是丑伯指出，她根本看不出来。
文若下意识放轻呼吸，想要看清丑伯是如何破阵下的。
她是剑修，对阵法研究的不深。名为丑伯的魔修，虽怪异却实在是强。
文若的修行之路向来坎坷，师尊从来淡漠，从不主动教导。多数时候，文若都是独自一人抱着修炼功法挠头苦悟。
以往在云纹宗，她最喜欢的日子便是上大课，可以见识到教习长老的手段。一来二去的，倒是养成了个“偷学”的习惯。
就算落到如今这地步，她见丑伯起势，也是立马目不转睛，下意识的想要看清对方是如何做的。
却见丑伯只是伸手一抓，便撕开了阵法。
那厢，负责监控丑伯的魔兵的消息才刚传回环城，只是可惜，与他对接的魔兵已没了声息。
带着火光的箭破开了盔甲，穿透了魔兵的头，将他钉射在墙壁上，褐色的血如同溪水，顺着魔兵凹凸不平的脸流下。
周围横躺着他的同僚，系在腰间的传讯石不停闪动，却早已无人在意。
火光、雷光同剑光齐齐在环城中绽放。刀枪棍棒、斧钺刀叉、各种兵器撞击厮杀的声音不绝于耳。
当阵法被丑伯撕开后，这座如巨兽盘踞的城池，忽然就苏醒了过来。厮杀和痛呼伴随着残垣断壁，平静的向所有看客展示起了自己的残暴。
清与浊在此时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，战场，从来都是绞肉机，入眼的除了敌人，再无其他。
先前的平静同此时的硝烟形成对比，让文若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，但也只是这样而已。
若不是云纹宗出事，她此时也应该在另一个绞肉场上厮杀。
不管是人，是妖，还是魔，上了战场都一样，不过生与死而已。“你看，这才对嘛，是怎么样就该是怎么样。”
丑伯笑眯眯的看着混乱的一切，伸手将文若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。
“他们不是你的同伴？”
文若浑身紧绷，面露微笑，试探着询问。
她发现，当这魔修身上那股癫狂又怪异的力量减少后，自己和他沟通似乎会更顺畅一些。
“我为什么要在乎他们！一群惹人烦的臭东西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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