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事如同烟雾一般在容琛的脑海里翻腾。
当初他死里逃生回来后,就再也没有见过容文海和容琏了。
彻底和他们分割开来。
就算不久之后,容老爷子过世时,他们也都没有再见面。
但容琏的变化却没有逃过他的耳朵。
容琛不知道容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,只是他也没有那么在意了。
再后来,又听哥哥提过一嘴,容琏被容文海送去国外读书,实际上是被送去躲灾。
只不过容琏更加变本加厉而已。
直到前段时间,因为时清那个案子的缘故,他们又再次见面。
一晃十多年,当年的孩子都长大成人了,彼此的变化也都显而易见,只能依稀看见曾经的轮廓。
容琏毫不遮掩自己这些年的飞扬跋扈和颐指气使。
容琛却比以前更加内敛深沉,虽然表面上温文尔雅,骨子里的那种倔强,攻击性和狡猾却与他那个哥哥如出一辙。
容琏还是更喜欢曾经的那个小堂弟。
但,经过绑架案这件事情后,他也不奢望他们还会和从前那样兄友弟恭。
他们都大了,而且隔着十多年的光阴。
彼此也都变了,容琛更不可能再相信自己。
毕竟容文海做了什么,他们心知肚明。
大伯一家没有戳破这些,仍旧在表面维持体面,也算是仁至义尽了。
可是,自古以来,奸人一计不成,就会又生一计,直到将目标斗倒,踩到脚底下才会善罢甘休。
容文海怎么会善罢甘休呢?
他绝对不会觉得自己会失败,一切都是别人不行,他不可能仰人鼻息。
所以在消停了一段儿时间后,就开始铺垫了“私生子事件”。
那个时候容琏也在美国,他在察觉到父亲的意图后,连夜开车跑去见这个也在美国休养的大伯。
将一切说给他听。
他原本以为容文山会不相信他,他都想好怎么去说服大伯了。
结果容文山只是用看透世事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,语气温和地说道:【这些年,你辛苦了啊,阿琏。】
【……】
容琏震惊得无以复加。
他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再明白他的想法,但这个被他父亲坑惨了得大伯却将他一眼看透。
但容琏已经习惯了抗拒和回避。
那一天他飞快地逃离别墅,将自己窝在临时的家里,两耳不闻窗外事。
直到容文海气急败坏将他弄回了国。
那他琏大少就只能更加花天酒地,荤素不忌,夜夜笙歌了!
他也只能这么做,去逃避现实中的一切。
而现在,在他们针锋相对,或者说在容琏单方面的飞扬跋扈的谈话后,这个小堂弟居然说要找个时间一起吃个饭?!
容琏想他才没有高兴呢!
但他的唇角却又抑制不住地翘起来。
他很重视这次吃饭,似乎这顿饭吃完就可以弥补小时候他过生日时所缺失的那一次。
只是天不遂人愿。
他们的饭终究没有吃上。
容琛看着玻璃窗内的堂兄,他没有错过当时他再次叫对方琏哥,约对方找个周末吃饭时,容琏那一闪而过又压抑不住的高兴。
只可惜——这顿饭他们永远都无法吃上了。
宋老师后来说,容琏虽然被人洗脑催眠过,但实际上是他自己不愿意醒过来。
现实对于他来说,太过于残酷和折磨了。
而幻想里的世界是他所期望的。
烛火是开关,是联系现实和幻想世界的桥梁。
只是迷失在里面的人,不一定希望走上这座桥。
容琛忽然想到了曾经的那些梦境,也许那也是他自己的迷失境。
只是,和庄周梦蝶一样。
谁是蝴蝶还不一定呢。
“一起回家?”
已经坐进库里南的容珏看向有点儿心神晃动的小弟,低声问道:“还是你要去找你的小伙伴儿?”
这件事情属于容家的秘密,不能让太多人知道。
所以容珏用了一点儿手段和方法,不可避免的抢夺了弟弟好友的案子。
那个年轻人他见过几次,也摸清了对方的脾气。
这种事情是陈昀宁不能忍受的底线,弄不好就会连容琛都怪上。
容琛抬眼看向哥哥,笑了一下,问声说道:“我晚上自己回家,反正最近在长图。”
容珏也不再说什么,坐回车里,车门卷着微凉的气流关上门的瞬间,车窗又降落下去。
“注意安全,别在少一个能一起吃饭的搭子了。”
容琛瞬间有点儿哭笑不得,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。
他不禁吐槽:“哥,你少看点儿乱七八糟的东西吧,这冲浪强度比我都高。”
容珏也不由得笑出来,“爸爸过几天会回来,咱们得回去老宅那边几天。”
容琛点了点头,“我知道了。”
他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赶紧走,得到一声轻笑后,尾气差点儿喷他一个跟头。
“……”
容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。
但下一秒他就收起了笑容,垂下眼睛看着地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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