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少谦……爸爸……少谦……在哪里?】
容文海看着儿子那带着一点儿希望,又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的眼睛,多年来的愤懑终于爆发出来,将他的心瞬间扭曲起来。
他真想看看这么天真的眼睛在看到姚少谦的时候,会变成什么样子。
是只会哭?还是会痛骂他这个父亲人面兽心?还是会逃避?
他还真有点儿幸灾乐祸的好奇。
容文海忽然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,轻声问道:【阿琏,你想去见见少谦吗?】
小容琏闻言眼睛亮了一下,语气颇为急切:【可以么!我可以现在就去见少谦吗?爸爸!
【我很想念他!姚姨也很担心他!!!】
虽然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,但小容琏更想抓住眼前的蛛丝。
容文海无声地笑了笑,和往常一样,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头,用恰到好处的声音说道:【当然可以啊,爸爸现在就带阿琏去看少谦。】
小容琏压下心中那点儿惴惴不安,狠狠地点了点头,【谢谢爸爸!!!】
可当他们到了一处僻静山腰上的别墅时,小容琏的笑脸终于裂开一道缝隙,他再也无法保持这个表情。
他看着面前那张青灰色,毫无血色的面孔,不禁想起了母亲出葬时的样子。
小容琏紧紧地攥紧拳头,瘦小的双肩不住地颤抖。
他颤动着唇,目光死死地盯着土坑里只露出小脸的少谦,断断续续地问道:【为什么…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!】
小小孩童的心脏响如擂鼓,疯狂地撞击着他的胸腔。
愤怒,懊悔的情绪糅杂在一起,刺激着他濒临崩溃的情绪。
容文海被儿子意料之中的反应逗笑了,但马上他又觉得无趣。
这个孩子果然平庸至极,无趣而没有新意。
他哼笑了一下,声音冰冷地说道:【为什么这么做?】
他重复了这句话,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最可笑的笑话,【你说为什么呢?阿琏,我亲爱的儿子。
【那当然是不能让偷听的老鼠有机会溜出去乱说,破坏我的计划啊!】
他不再伪装,也不再扮演慈父的形象,说出来得话带着森寒的恶意,【你真是和你那个该死的妈妈一样天真,一样愚蠢,一样让我作呕!!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天真的孩子?!
【我都怀疑,当年的检测报告是不是验错了!!】
小容琏抿紧嘴巴,闭了闭眼睛,他只觉得心脏疼痛万分,但他却很难形容这到底是怎样一种疼痛。
它很复杂,不光光是痛,还有愤怒和懊恼。
但这份痛却并不完全是因为容文海所说的那些话,更多地是因为少谦的离世。
少谦和田跃,孙德来是他刚搬到这里后第一批认识的小伙伴儿。
他离开一直生长的老宅,在这个地方初来乍到,人生地不熟时,有过短暂的茫然期。
在新的学校里也是形单影只,只用眼睛去看着周围的事情。
他对这里非常陌生,也有些畏惧,不知道该怎么融入。
最后是活泼开朗的少谦将他拉了进来,并和田跃,德来结识,四个小孩儿很快打成了一片,成为了最好的朋友。
他们经常凑在一起分享自己的小生活,那段时间让小容琏觉得比在主宅住着的时候还快乐。
只是快乐破碎得太快。
他还没有完全体会到这份快乐时,它就匆匆地结束了。
小容琏的意识里,姚少谦的死他要负上全部的责任。
如果他没有邀请少谦他们来到生日宴会,如果他没有拉着少谦他们来到花厅,如果他没有让少谦藏在墙壁和绣球花之间,如果他离开时确定一下少谦跟着他们来了……
那么少谦,就不会阴差阳错地被容文海害死了!
可是,这个世界没有如果。
泪水沿着小容琏的面容滑落,一滴接着一滴地滑落在地面上,四分五裂,如同他的人生。
他抬起手,捂住自己的耳朵,做出抗拒接受的样子。
容文海冷眼旁观,失望地想,【太没出息了,太天真了。】
就在他想要让人将这个只会哭哭啼啼地小男孩带走的时候,小男孩儿出声了。
问出了一个让他讶异的问题:【大伯前段时间出事,是不是也有你的手笔?】
容文海没有回答,只是看着这个孩子,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孩子也许是他的。
小容琏也没有一定要得到答案,母亲曾经告诉他,有时候沉默就代表着答案。
他又问道:【是不是你让王强抓到小琛后,不论大伯或者珏哥答不答应你提出的条件,你都不会放过小琛,对不对?】
他注意到这个坑已经挖很久了。
他想到他生日宴时,王强那不自在的神色。
也许没有少谦,没有珏哥和小琛发现异常,躺在这里的人也许就是小琛了。
容文海忽然好像发现了新大陆,他这个儿子似乎也没有他想得那么平庸无能。
他不禁笑了起来,【这还有点儿像我儿子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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