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却说：“我不是老板，只是这里的看客。不过，你想议价估计是不行的。”
李大嘴看筱树挺坚决，在他们谈话时，遛去找了朴凡。
“不是老板……”筱树低声重复了一句，目光掠过男人穿得整齐的衣服，衣服上绣着的齿轮徽章——看起来，确实不是交易场商户的标志，更像是那种特定地方机械师的印记。
好吧，筱树这才知道自己找错了议价的对象。
那个男人靠回机翼上，手臂自然下垂靠在机身上，指尖摩挲着身后的飞机，声音比刚才更沉些：
“不过，我在这里待了很多年，这里器械类的东西我都很熟悉，毕竟每天都要来给它们做做保养什么的。
有些机器从发动机到线路，每一颗螺丝都是我亲手拧的。所以它们可不是单纯的商品。”
筱树微微转动了下脑袋，看着男人说些什么，却发现所有关于“成本”“价值”的话都堵在喉咙里。莫名的，她似乎看见了男人掩藏在眼底对飞机的珍视，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，像是亵渎了什么。
“嗯。”她低沉出声。
男人看向筱树，却摆了摆手，眼睛里没有责备，反而比刚才的低沉多了几分温和：“我知道你看上它了，奇怪呵，我感觉你会是懂它，需要它的人。”
诶？筱树有些纳闷的看向他。
“你朋友去找什么人了？”说着用目光示意筱树和靳沅看身后。
筱树这才发现李大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，去找了朴凡过来。
很明显，朴凡对在这里看见筱树儿感到高兴：“树小姐好久没见了哈！”
筱树看着他点了点头，算是打过招呼。可能走得急，从两人呼吸的气息中还能听到点喘。
站定的朴凡一眼扫到旁边站着的男人，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：“张队你也在啊。”
男人显然没想到来人会认识他，而他自己却没什么印象，笑了笑，没说什么。
我听大嘴说：“你看上这小飞机了？确定喜欢？”
筱树嗯了一声，表示是的。
随后又把刚才的事简略说了一遍，末了语气沉了沉：“他说他不是老板，也有可能没法议价，但是吧……这价钱。”
朴凡了然，打断她未尽的话：“我懂！想压一压价？”
说着又看向那个被他称为“张队”的男人。
“张队，我这位朋友诚心要的，怎样，咱们给带个路？”
张队看着他，又看看筱树那也好殷切的眼神——“好吧，我就带个路，剩下的你们解决。”
“那肯定的，走吧。”
说着，张队先行一步，在前面带路。
“这是去哪？”筱树问朴凡。
“我前段日子不是托赵旬阳那家伙在这里面给我搞了个小摊位吗，不大，就20平米，然后就认识了这里的一个小管理者。
说起来也真是巧哈，这两天刚好要去补齐上个月那两天的管理费，然后当时因为已经月末了，我就想拢到一起交了。”
“你认识前面那人？”
“认识，可以说，在这个地方做点生意的就没有不认识他的。他啊，就是个纯粹的机械疯子，在交易场待了好几年，据说只认机器不认人呢。
不过你也别慌，他那些虽然较真，可人不是坏的。这不，还愿意给咱们引路。”
刚才说的那小管理——也是这段时间收我东西的人，他跟交易场的负责人上下级，人又活泛，下上都吃得开，刚才过来的时候，我大概和他说了下情况，他说可以帮我们和负责人牵线呢。”
他说着还拽了拽筱树的胳膊，语气笃定：“小管理门儿清，交易场里不管是展品还是私藏，只要找对负责人，总有商量的余地。
毕竟负责人不一样，他们要的是实际利益，别的不说，就你最近拿出来的药品这事儿一说，就值得他们高看你一眼，何况，你手里好东西可不少，随便拿点出来置换一下肯定能行。”
筱树眼睛亮了亮，点了下头心中有了成算。
快步追上前面的老张靳沅和大嘴，几人并肩穿过喧闹的交易区，朴凡边走边压低声音叮嘱：“等会儿小管理员会在负责人吗等我们，等见到负责人你少说话，让我和管理员来跟他们谈。
你只需要关键时刻提一嘴你是之前负责提供药品的人，而且手里还有不少要置换的东西，我们这事儿啊，也就成了一半了。”
筱树点点头，跟着他们一行人继续往前走，阳光透过穹顶的裂痕洒在身上，暖融融的。
又继续走了大概十几分钟。
他们终于一座看起来高大威严的门前，还是合金的，似乎里面的人知道有人来了，门开始缓缓滑开。
而之前已经到了这边正等着他们得一个男人热情的朝朴凡迎了过去。
两人简短寒暄，然后齐身进了办公室。
筱树跟着几人走进去时，鼻尖先捕捉到一股淡淡的雪茄味。
入眼的负责人长得肥头大耳，眼光精明无比，可脸上的笑容又叫人看了觉得挑不出理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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