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如纱，笼罩着青阳山麓。秦夜蹲在一棵古松的枝桠间，诛天剑横放膝头，玄天镜贴身而藏。从这个位置，可以清晰看到三里外青阳宗的山门——一座高耸入云的白玉牌坊，上书"青阳正道"四个烫金大字。
此刻山门前已是人声鼎沸。来自青阳镇及周边城镇的年轻修士排成长队，等待参加收徒大典。秦夜甚至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：秦家的秦昊带着四名护卫，林家的阴鸷青年与两名同伴，还有...
"陆红衣？"秦夜眉头一皱。那个站在队伍末尾的红衣少女，正是曾在幽冥秘境中有过一面之缘的散修。她依旧一身红衣，腰间挂着五六个颜色各异的小布袋，时不时警惕地环顾四周。
"小心那丫头。"墨尘提醒道，"她身上有股让我不舒服的气息。"
秦夜点点头，从怀中取出白璃留下的锦囊。三枚丹药呈玉白色，表面有淡淡的云纹，散发着清凉香气。字条背面还写着一行小字：【破障丹，可隐气息三个时辰】
"前辈，这丹药可信吗？"
墨尘沉吟片刻："确实是破障丹，而且品质极高。妖族虽然与人族不睦，但向来不屑用毒。不过..."
"不过什么？"
"我总觉得那白狐不简单。"墨尘声音凝重，"玄天镜对她的反应太反常了。"
秦夜将一枚破障丹含在舌下，顿时感到一股清凉气流笼罩全身，连诛天剑的煞气都被掩盖了。他深吸一口气，从树上一跃而下，混入了前往山门的人流中。
队伍行进速度很快，不多时便轮到秦夜。登记处坐着一名青阳宗外门弟子，头也不抬地问道："姓名？来历？"
"夜七，散修。"秦夜刻意改变了声线。
那弟子终于抬头，上下打量了秦夜几眼："淬体几重？"
"四重。"秦夜稍微释放了一丝气息。
弟子撇撇嘴，扔过一块木牌："丙字区等着。下一个！"
秦夜接过木牌，随着人群来到山门内的一片广场。广场被划分为四个区域，甲区只有寥寥十几人，都是淬体六重以上的天才；乙区约五十人，淬体五重；丙区人数最多，近两百名淬体四重修士；剩下的则被分到丁区。
秦夜刚在丙区边缘站定，就感到一道锐利的目光刺在背上。他微微侧头，看到秦昊正死死盯着自己，脸上带着狐疑之色。好在破障丹效果非凡，秦昊看了几眼便移开了视线。
"诸位肃静！"
一道清越的声音响彻广场。众人抬头，只见一名紫袍老者踏空而来，袖袍鼓荡间，筑基期的威压展露无遗。广场瞬间安静下来。
"老夫青阳宗外门长老周清，负责今日收徒大典。"紫袍老者落在高台上，目光如电扫过全场，"第一项测试很简单——登上'问心路'前三百阶者，可入外门；登上前五百阶者，有机会被内门长老看中。"
他袖袍一挥，山门后的云雾突然散开，露出一条蜿蜒向上的石阶，每一阶都刻着繁复的符文。
"现在开始！"
随着周清一声令下，数百名年轻修士如潮水般涌向石阶。秦夜不紧不慢地跟在人群中部，暗中观察着问心路的玄机。
第一个踏上石阶的是一名淬体六重的壮汉，他刚迈上第十阶就突然僵住，脸上浮现痛苦之色，足足三息才艰难踏上第十一阶。
"问心路..."秦夜若有所思，"看来考验的不是体力，而是心志当他踏上第一阶时，顿时明白了其中奥妙——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，不是作用于肉体，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！恍惚间，他仿佛回到了三年前那个雨夜，经脉寸断的痛苦再次袭来。
"幻境？"秦夜冷笑，混沌之气在体内一转，幻象顿时破碎。他轻松迈步，转眼间便超过数十人，来到第一百阶处。
这里已经淘汰了近半参与者。秦夜注意到秦昊正卡在第一百五十阶，浑身颤抖；而陆红衣则出人意料地走到了第一百八十阶，只是脸色苍白如纸。
"小子，别太显眼。"墨尘提醒道，"控制在两百名左右就好。"
秦夜依言放慢脚步，假装艰难地一步步向上攀登。当他踏上第两百阶时，突然感到一丝异样——这阶的幻境不再是痛苦回忆，而是一片尸山血海，无数狰狞恶鬼扑来！
"这不是问心路本身的考验！"墨尘厉喝，"有人做了手脚！"
秦夜眼中寒光一闪，诛天剑在袖中轻颤。恶鬼幻象越来越真实，甚至能闻到血腥味。就在他准备强行破局时，胸前玄天镜突然微微一热，一道清流涌入脑海。
幻象如玻璃般破碎，秦夜眼前出现了真实景象——第两百阶上，十几名参与者或跪或躺，七窍流血！而始作俑者赫然是那名林家阴鸷青年，他正站在第二百零一阶上，手中捏着一枚血色玉佩！
"林煞！"秦夜认出此人正是林家年轻一代第二人，淬体五重修为，以阴毒着称。
似乎察觉到有人破解了幻术，林煞猛地回头，与秦夜四目相对。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，随即变成狠毒，嘴唇微动传音道："秦家的废物？有意思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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