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婶捞起酸菜时，突然发现缸底的白菜帮子排列得如同民兵训练的队列，五块竖立，三块横卧，就像公社里发瘟的鸡崽子排队等兽医。
“小雨啊！”她举着滴答酸汤的笊篱冲进医务室，“瞅瞅这白菜码的，跟去年公社那鸡崽子排队似的！”
林小雨的怀表正在倒计时，表面凝着层白霜：“您这酸菜腌几天了？”
“整七天！”刘婶掰着手指头，“头天撒盐，三天压石头……”
“不是问这个。”林小雨把怀表贴在酸菜缸上，“您听！”
缸里突然传出“滴滴答答”的响动，就像供销社新到的电子表在叫唤。张建国拎着扳手凑过来：“好家伙，赶上俺修那台东德机床的动静了！”
“这是求救信号！”陆明远蹲在腌菜缸前，“卫国，去库房把旧算盘拿来。”
李卫国踩着回力鞋“啪啪”跑远，裤腰上拴的钥匙串叮当作响。王大钢嚼着蒜瓣嘟囔：“要俺说，准是赵主任那王八羔子使坏！”
“人还捆在保卫科呢。”苏曼卿的红丝巾在夜风里飘，“倒是黑市上有人收腌菜缸，开价三张侨汇券。”
老金头突然把算盘珠拨得噼啪响：“五长三短，是字母S！”他浑浊的老眼放光，“酸菜在发SOS！”
刘婶抡起擀面杖敲缸沿：“喂！能听见不？”
缸里的酸汤荡起涟漪，白菜帮子跟着变换队形。林小雨的怀表突然射出光柱，在墙面粉刷的“工业学大庆”标语上投出人影——是个穿白大褂的男人，正用听诊器检查台铁疙瘩。
“爹！”林小雨的粤普破了音。人影指了指耳朵，又指向车间顶棚的麻雀窝。
“卫国！”陆明远甩出劳保手套，“上房揭瓦！”
李卫国猴子似的窜上横梁，掏下来的麻雀窝里裹着半本工作手册。张建国独眼扫过泛黄的纸页：“59年鞍钢的！这笔记……”
“是老刘的字！”他突然吼起来，“我认得他画圈的毛病！”
苏曼卿在鸽子市转了三圈，红丝巾换成蓝头巾。穿皮夹克的男人凑过来：“姐，真要出手？”
她亮出兜里的镀膜钢片：“日本精工舍的货，换三台蝴蝶牌缝纫机。”
“要票不？”
“粮票换零件，布票换轴承。”她压低声音，“再加五斤全国粮票，送你个消息——酸菜缸的买卖，背后是东京的株式会社。”
男人突然被拽进巷子。王大钢的翻毛皮鞋碾住他脚面：“小兔崽子，去年倒腾的劳保手套掉色不？”
“老刘没死！”张建国抖着工作手册，“59年他在鞍钢搞了个大宝贝，能隔着墙听机器说话！”
陆明远摸着腌菜缸沿的豁口：“这缸……是鞍钢那批陶土烧的？”
“可不！”刘婶拍大腿，“俺爹当年是耐火材料厂的，说这批缸加了啥……啥量子土！”
林小雨突然把怀表浸进酸汤：“爹说关键在声音！”表盘浮起串气泡，组成个电话号码——1984年才开通的厂总机号码。
话说这赵主任被拽着还挣扎呢：“谁……谁特么敢动我？”然而他话没说完就被陆明远一拳打在脸上：“少废话！咱们得救老刘去！” 随后他们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冲向防空洞。而这时，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……众人抬头看去，只见一只巨大的麻雀正盯着他们…… “妈呀！这是啥子情况？！”张大嘴的张建国愣了神。陆明远一巴掌拍在他头上：“愣着干嘛？快走！”就这样他们一行人匆匆赶到了防空洞。 正当他们准备打开防空洞的门时…… “等等！我听到了什么声音……”林小雨耳朵紧贴洞口…… “好像是……老刘的声音……”她颤抖着说…… 众人闻言一惊……难道老刘真的还在防空洞内？！ “快开门！我们要救老刘出来！”陆明远大声喊道…… 于是他们迅速打开了防空洞的门…… 洞内漆黑一片……只有手电筒的微光可以照亮前方…… 当手电筒的光芒照射进洞内时……只见老刘蜷缩在苏联机床零件堆里……耳朵贴着台裹棉被的机器…… “二十年了……总算等到……”老刘喃喃自语道…… “爹！”林小雨的泪珠子砸在怀表上…… 老刘指了指嗡嗡叫的机器：“这是心跳检测仪……我给机床做的……” 张建国独眼通红：“你个老东西……咋躲这儿……” 老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：“酸菜缸是接收器……他们在找……找鞍钢那个大宝贝……” 洞外传来摩托车轰鸣……赵主任的武装带抽在铁门上：“都别动！这是国家机密！” 陆明远举起镀膜钢片：“你日本主子要的……就是这个吧？”钢片反射的阳光晃过赵主任眼睛……惊起洞顶的麻雀群。 “八嘎！”赵主任的骂声漏了馅儿。 “扒你奶奶个腿儿！”王大钢的劳保鞋踹在他屁股上，“俺早看出你不是纯种中国人！” 一场激烈的战斗在防空洞内展开……最终他们成功地将老刘救出并赶走了敌人。 回到车间后……他们举行了一场庆功宴来庆祝这次胜利。 酸菜的香味弥漫整个车间……大家围坐在一起享受着美食和欢乐的气氛。 “陆哥……”李卫国扒着饭问，“咱那酸菜缸还腌菜不？” “腌！”陆明远敲敲改造过的缸沿，“以后既能收信号……还能发警报——” 正当大家吃得高兴时……广播突然滋滋响起邓丽君的《何日君再来》。苏曼卿的红指甲掐灭烟头：“这是新暗号！” 张建国摔了搪瓷缸：“没完了是吧？老子……” “等等！”林小雨的怀表浮在酸汤上，“这次是中文……” 歌声里夹着人声：“第三车间……今晚爆炸……”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众人顿时紧张起来……他们知道……一场新的战斗即将来临……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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