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小棠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。65年修为！整整65年！她辛辛苦苦围观谢无弈砍空气、围观赵铁柱撞墙、围观各种鸡飞狗跳才攒下的家底，被这一杯毒茶干得只剩个零头！系统商城那个闪闪发光的“自动翻身豪华蒲团”瞬间又变得遥不可及了。
肉痛！无比肉痛！
但这股肉痛很快被一种咸鱼式的“债多不愁”和“反正已经这样了”的豁达（或者说破罐破摔）给取代了。她咂了咂嘴，仔细回味了一下刚才那股混合着安神茶微甘、毒丹甜腥以及铁锈灼烧感的复杂味道，然后，在柳飘飘惊骇欲绝、如同见鬼的目光注视下，苏小棠竟然又拧开了保温杯的盖子！
“你…你还想干什么？！”柳飘飘的声音都劈叉了，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恐惧。她下意识地又后退了一步，昂贵的留仙裙裙摆绊到了地上的碎石，一个趔趄，差点摔倒，被身后同样惊恐的女修七手八脚扶住，狼狈不堪。
苏小棠没说话，只是慢悠悠地从自己腰间那个灰扑扑、毫不起眼的储物袋里——这还是入门时统一发放的标配——摸索了一会儿。在柳飘飘和四个女修瞪得快要脱眶的眼珠子注视下，她慢吞吞地掏出了一个小油纸包。
解开系着的细绳，里面是半包干瘪、颜色暗红、一看就品质不怎么样的——枸杞。
苏小棠捏起一小撮枸杞，看也没看，手腕一抖，精准地丢进了保温杯里。杯底，那颗被茶水泡得微微发胀、颜色由深绿转为墨绿的毒丹半成品，静静地躺在混浊的液体中，与几颗暗红色的枸杞相依相偎，画面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。
“味儿是有点冲，”苏小棠像是自言自语，又像是在回答柳飘飘之前的崩溃质问，她晃了晃保温杯，让枸杞和毒丹在残余的茶汤里打着旋儿，“加点这个，应该能中和一下。”
噗通，噗通。几颗枸杞沉入杯底，撞击着那颗致命的毒丹，发出细微的声响。这声音在死寂的门口，如同重锤敲在柳飘飘的心上。
“疯子！你就是个疯子！”柳飘飘再也维持不住任何形象，失声尖叫，声音尖锐得能刺破耳膜。她精心策划的“意外”，她耗费心机弄来的毒丹，她预想中苏小棠痛苦哀嚎七窍流血的场面……全都没发生！发生的是完全超出她理解范畴的荒诞剧！这巨大的心理落差和计划彻底失控带来的恐慌，瞬间击溃了她的理智。“走！我们走！离这个怪物远点！”
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推开搀扶她的女修，拖着繁复累赘的裙摆，像只受惊过度的孔雀，跌跌撞撞地转身就跑，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优雅矜持？昂贵的珍珠和晶石在跑动中叮当作响，狼狈地碰撞着，仿佛在嘲笑主人的仓皇。
那四个女修也如梦初醒，抬着那个巨大的、如今显得无比滑稽的空托盘，如同身后有恶鬼追赶，连滚爬爬地跟着柳飘飘逃离了这片让她们世界观崩塌的可怕地方。其中一个跑得太急，还一脚踩进了之前赵铁柱撞塌院墙留下的碎石坑里，崴了脚，发出一声痛呼，却也顾不得许多，单脚跳着也要逃离。
转眼间，洞府门口只剩下苏小棠一人，还有一地狼藉——倒塌半边的院墙，散落的碎石，以及那滩混着毒丹和枸杞的褐色水渍，在午后的阳光下散发着复杂难闻的气味。
世界终于清静了。
苏小棠长长地、舒坦地呼出一口气。她低头看了看保温杯里那堪称“黑暗料理界扛鼎之作”的混合液体，又看了看自己空荡荡、只剩下可怜巴巴“5年”的修为储备条（系统面板上那个数字红得刺眼），一种巨大的疲惫感涌了上来。刚才那场无声的生死对抗，消耗的不仅仅是修为，还有精神。
“系统，”她在心里有气无力地呼唤，“那‘以毒攻毒·十全大补汤’……真的能补修为？”她脑子里自动浮现出那张刚刚解锁、字迹还带着“新鲜”感的药方——主材：剧毒之物（品质越高越好），辅以枸杞三钱，隔夜凉茶半盏……这玩意儿怎么看都像是通往地府的快捷通道。
【叮！理论分析可行！极端毒素在宿主【百毒不侵（初阶）】体质及系统能量干预下，可转化为特殊精纯灵力！但风险系数极高！强烈不建议宿主再次进行类似危险操作！强烈建议通过安全围观途径补充修为！】系统回答得一本正经，但苏小棠总觉得那电子音里带着一丝后怕的颤音。
安全围观？苏小棠撇撇嘴。安全围观哪有这“一口闷”来得快？虽然代价是大了点……她看着那5年的数字，心口又在滴血。
算了，债多了不愁。她抱着保温杯，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，慢吞吞地挪回洞府，把自己重新摔进那张特制的懒人蒲团里。柔软的支撑感包裹上来，她舒服得几乎要呻吟出声。还是躺着好，天塌下来也先躺会儿再说。
她举起保温杯，对着光线看了看里面浑浊的液体，墨绿的毒丹和暗红的枸杞在褐色的茶汤里沉浮。那股甜腥混合着微甘、铁锈、还有一丝枸杞特有气息的复杂味道，似乎……没那么难以接受了？甚至隐隐透着一股奇异的、勾人探究的“香”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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