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忽然想起，难怪她每隔两天就要出去“和姐妹们打牌”，还不许任何人跟着。
因为对她的溺爱和亏欠，自己从未怀疑过。
“噗嗤——”
一口老血从黄金荣口中喷出，他缓缓倒下，双眼瞪得老大，死不瞑目。
程度快步上前，探了探黄金荣鼻息，又翻开他眼皮，确认瞳孔逐渐失去光彩后，才转身对特战团士兵下令。
“把这里封了，去下一个地点，抓捕张万霖。”
说罢，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走去。
……
曾第一娱乐场所大世界。
8月14日，鬼子飞机轰炸沪市，一枚炸弹落入大世界门口，造成上千人伤亡，现场血肉横飞，惨不忍睹。
满地都是破碎肢体、散落的鞋帽，幸存者惊恐尖叫，四处奔逃，昔日欢乐场瞬间变成人间炼狱。
自那以后，大世界被迫停业，繁华不再。
而如今，因蝗军被歼灭、洋人被赶跑，在战火纷飞局势下，冷清许久百乐门夜总会反而成了众多社会名流、富商巨贾聚集地，也是黄金荣第一任妻子林桂生居住地。
此刻，百乐门内人满为患。
爵士乐声震耳欲聋，身着旗袍舞女们扭动着曼妙身姿，与西装革履宾客在舞池中旋转。
二楼包厢里，张万霖瘫坐在雕花沙发上，怀中搂着两个浓妆艳抹舞女。
瓷白威士忌酒瓶歪倒在波斯地毯上，琥珀色酒液蜿蜒流淌，宛如鲜血。
“再来！都给老子满上！”
他扯着嗓子嘶吼，嘴边沾满酒渍，浑浊眼睛死死盯着杯中晃动倒影，眼神中满是癫狂。
突然，一个手下慌慌张张地跑进来。
“林哥！程度带人朝夜总会来了！而且黄公馆被特战旅封了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！”
“哼！程度？带人来抓我？”
“哈！哈！哈！哈！”
张万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，一脸不屑地大笑起来。
“这里是林大姐地盘，她和党国的关系……”
他指着屋顶，咬牙切齿。
“放眼整个沪上滩，谁踏马敢动我张啸林？”
话音未落，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巨响，紧接着是此起彼伏尖叫声。
张万霖怀中舞女吓得花容失色，瘫软在他身上。
他猛地推开两人，抄起桌上勃朗宁，踉跄着冲到包厢栏杆边。
透过二楼雕花围栏望去，只见程度率领着特战旅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大厅。
身着笔挺军装士兵们端着95式班用机枪，黑洞洞枪口扫过瑟瑟发抖宾客。
舞池里，爵士乐戛然而止，旗袍下摆与西装衣角在慌乱奔逃中纠缠在一起，现场一片混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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