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群山环抱里,有个村子叫“下柳村”。村东头住着一户姓王的人家,当家的叫王老栓,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,家里穷得叮当响,唯一的家当,就是院里那盘祖传下来的老石磨。
这石磨有些年头了,磨盘边都磨出了豁口,推起来“吱呀吱呀”地响,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王老栓的婆娘李氏,身体一直不好,常年需要汤药调理,家里那点收成,换了粮食就换不起药,换了药就买不起粮食,日子过得紧巴巴的。
这天,王老栓从地里回来,累得腰都直不起来,一看米缸又快见底了,心里一阵发愁。他叹了口气,想着夜里还得把最后半袋苞谷磨了,不然明天全家就得喝西北风了。
他舀了半瓢苞谷倒进磨眼,咬着牙推起磨来。那石磨比平时沉重了许多,王老栓推得满头大汗。可奇怪的是,磨盘下面流出来的,不是黄澄澄的苞谷面,而是一种……金灿灿、亮闪闪的碎末。
王老栓愣住了,揉了揉眼睛,凑近了仔细看。月光下,那些碎末闪烁着诱人的光芒,他伸手捻起一点,入手冰凉,沉甸甸的,是金子!是货真价实的金子!
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以为是累花了眼。他赶紧又抓了一把苞谷扔进去,使劲一推,磨盘“吱呀”作响,底下流出的依旧是细碎的金子。王老栓的心“咚咚”地跳得像擂鼓,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这事儿要是传出去,那还了得?他赶紧把金子末子小心地收进一个布包里,藏在床底下,一夜没睡踏实,梦里都是金山银山。
第二天,他揣着一小撮金子末子,偷偷跑到镇上金铺。金铺老板拿小秤一称,眼睛都直了,二话不说,换给了他一大锭白花花的银子。王老栓拿着那沉甸甸的银子,手都在抖,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。
有了钱,王老栓先给婆娘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,抓了名贵的药材。婆娘的病很快有了起色,脸色也红润起来。接着,他又买了米,买了肉,还扯了几尺新布给婆娘做衣裳。下柳村的乡亲们看在眼里,都纳闷极了,这穷得叮当响的王老栓,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,一夜之间就发了家?
有人好奇,就上门来打听。王老栓是个老实人,藏不住事,几杯酒下肚,就把石磨吐金的秘密给抖搂了出去。
一传十,十传百,整个下柳村都炸了锅。村民们一窝蜂地涌到王老栓家,围着那盘破石磨,啧啧称奇,眼神里全是贪婪的火焰。
“老栓哥,你家这石磨,可真是宝贝啊!”
“能不能借我们用用?磨一磨,哪怕只磨出一点点金子,也够我们吃上半年了!”
王老栓架不住大家的软磨硬泡,再说,这石磨是祖上传下来的,他也不好意思独占。于是,他定了个规矩:一家一天,轮流使用。
这下,下柳村可就热闹了。家家户户都排着队,把自家的粮食往石磨里倒。一开始,大家还都挺守规矩,磨出点金子就心满意足地回家。可人心不足蛇吞象,尝到了甜头,谁还愿意停下来?
张三家磨完,李四家又接上,石磨“吱呀”声从早到晚响个不停。村里人的腰包是越来越鼓,家家户户都盖起了新房,穿上了绫罗绸缎,连走路都挺胸抬头的,下柳村一时间成了远近闻名的“金窝窝”。
然而,怪事也就在这时候发生了。
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村西头的刘二麻子。他是个急性子,为了多磨金子,没日没夜地推石磨,短短半个月,就磨出了能买下半座山的金子。可这天早上,他婆娘帮他梳头时,惊得叫起来——刘二麻子那一头乌黑的头发,竟然一夜之间变得像霜打的雪一样,白得刺眼!
刘二麻子自己照了镜子,也吓坏了。他才三十出头,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?
紧接着,村里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了同样的情况。只要是用石磨次数多、磨出金子多的人,头发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。起初是鬓角,然后是头顶,没过多久,整个下柳村放眼望去,全是白头发的“老人”,明明都是壮年汉子,却个个老态龙钟,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。
村里开始弥漫着一股恐慌的气氛。大家再也不敢碰那盘石磨了,可已经到手的金子,却像烙铁一样烫手。大家白天挥金如土,晚上却做噩梦,梦见自己的影子越来越淡,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。
王老栓心里也慌得厉害。他看着自己婆娘虽然病好了,但头发也花白了大半,心里就像刀割一样。他觉得这事儿不对劲,石磨吐金,哪有这么好的事?这分明是在要人的命!
他想起村里最年长的百岁老人——赵爷爷。赵爷爷年轻时走南闯北,见识多,脑子也清楚。王老栓备了厚礼,登门请教。
赵爷爷听了他的叙述,捋着雪白的长须,沉默了许久,才叹了口气说:“老栓啊,你们这是在拿命换钱啊!我听我爷爷的爷爷说过,天上的财神爷,有一头神兽坐骑,名为‘貔貅’,只进不出,能吞天下财宝。但财神爷还有另一头坐骑,是一头‘辟邪’,此兽能点石成金,但化出的黄金,皆需以生灵的阳气为祭。你们那盘石磨,恐怕就是这辟邪神兽的化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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