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！” 陈忘川断然否定，声音斩钉截铁，
“钥匙…就在眼前！是这被扭曲的虹化之躯！是这水晶颅骨！是这逆转的度亡大阵！这都是桑吉多杰自己的‘杰作’！”
他枯槁的手指微微抬起，仿佛在虚空中勾勒那上古神只的轮廓：
“西王母…那个在时间之外游弋的‘存在’…她早已实现了某种意义上的‘长生’！终极…归墟的奥秘…对她而言，或许并非遥不可及的目标！
她不需要桑吉多杰这拙劣的模仿品来帮她‘开门’！”
陈忘川沾血的嘴角扯出一个充满嘲讽和寒意的弧度：
“她…是在做交易！一场…用‘残缺的毒药’，换取‘急需的补品’的交易！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 林玲珑追问，强光手电的光束扫过莲座上那焦黑与琉璃交织的脸庞，只觉得那半佛半魔的诡异笑容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众生的愚昧。
“想想…西王母的‘长生’…” 陈忘川的声音压得更低，如同在揭露一个被时光尘封的禁忌，
“……想想那些蛇蜕！想想那些…非人的造物！她的‘长生’…是完美的吗？或者说…那真的是人类可以理解、可以承受的‘长生’吗？”
他的话语带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暗示：
“或许…她的‘长生’…需要付出我们无法想象的代价！或许是情感的剥离…或许是躯体的异化…或许…是灵魂被永恒的‘孤寂’与‘冰冷’所侵蚀！就像…被困在时间琥珀里的虫子！永恒…却非生非死！”
“所以…她才如此‘活跃’！” 陈忘川的推断如同冰冷的毒蛇，钻进林玲珑的脑海，
“从西云南青铜城…到雪域的噶拉谷…再到这吐蕃腹地的饿鬼道…甚至更遥远的、我们未曾踏足的古地！她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徘徊…她不是在‘寻找’长生…她是在…‘狩猎’！”
“狩猎什么？！” 林玲珑的声音带着颤音，她想起了关于西王母的种种恐怖传说。
“她在狩猎…能‘弥补’她长生缺陷的东西！”
陈忘川的声音斩钉截铁，空洞的眼窝仿佛穿透了空间，看到了那上古神只的贪婪目光，
“或许是…极致的情感——像烈酒般醇厚的爱恨，足以灼烧灵魂的执念，能让她那颗被永恒冰冻的心感受到一丝‘活着’的刺痛！”
“或许是…纯粹的生命形态——像阿吉那样未被污染的灵觉璞玉，能让她异化的躯体找回一丝‘人’的温度！”
“或许是…某种能对抗‘归墟’终极寂灭的特殊‘存在之力’——就像这虹化高僧留下的、介于‘有’与‘无’之间的琉璃佛躯！
这是对‘寂灭’的抗争！是佛门对抗‘空’的终极成就！”
他猛地“转向”那莲座和水晶颅骨的方向，语气带着一种冰冷的笃定：
“而这里…桑吉多杰耗费千年，以十七高僧为祭，以罗刹母为炉，以饿鬼道为基，最终扭曲、束缚住这第十八位虹化高僧的‘成果’…正是西王母最‘可口’的猎物之一！”
“她将残缺的、带着致命陷阱的‘长生术’碎片…如同毒饵般抛给了桑吉多杰这个贪婪的疯子！
她知道，以他对‘长生’的痴迷，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‘补全’它！就像…用诱饵引着鬣狗去撕咬它永远无法真正吞下的腐肉！”
“而在这疯子‘补全’的过程中…” 陈忘川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寒风，
“…他必定会创造出…西王母真正想要的东西！比如…这具被强行禁锢、被逆转度亡经扭曲、处于半佛半魔临界点的‘虹化之躯’！
比如…这水晶颅骨中封印的、融合了佛性与罗刹怨毒的‘奇异能量’！这些都是…在常规途径下几乎不可能诞生的‘畸形果实’！”
“西王母…她不需要亲自动手！她只需要在千年前…轻轻拨动一下命运的琴弦…抛下一点带着毒性的‘希望’…”
陈忘川的总结充满了宿命般的寒意，
“…然后，她就可以在时间的彼岸…冷眼旁观这个疯子耗尽心血、献祭一切…最终…替她培育出她最需要的‘药’！”
“当这‘药’成熟…当这归墟之门因桑吉多杰的疯狂而松动…” 陈忘川空洞流血的眼窝好似黑暗漩涡，
“…她…或者她的使者…就会像摘取一颗熟透的毒果一样…拿走属于她的‘报酬’！”
仿佛是为了印证陈忘川那惊悚的预言——
“嗡…！”
莲座之上，那被半佛半魔虹化之躯捧在胸前的水晶颅骨，内部流转的金色梵文与漆黑秽气猛地一滞！
颅骨纯净的表面，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片极其微小、却异常清晰的…霜花状的纹路！
那纹路古老而邪异，带着一种冻结时空的极致寒意！
紧接着，水晶颅骨内部，那原本充盈的、混合着佛光与秽气的奇异“液体”（或者说能量态物质），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…凭空减少了一丝！
仿佛被某个无形的、连接着遥远时空的“吸管”…瞬间抽走了一部分精华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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