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霄的军刀刺入烛龙机甲颈部的瞬间，驾驶舱里的全息投影突然亮起雪花噪点。陆沉后颈的神经接口喷出滚烫的血雾，视网膜上跳动着倒计时——距离量子核心完全过载还剩四十七秒。
"你连自己设计的机甲都不认识了？"赤霄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。她背后展开的量子羽翼正在吞噬空间，那些羽毛其实是无数个正在湮灭的时空泡，"当年你逆向拆解朱雀机甲时，在传动轴里刻的那行字..."
陆沉猛地拉动操作杆，烛龙机甲的机械尾鞭扫过赤霄面甲。飞溅的金属碎片中，他看清了对方瞳孔深处旋转的代码——那正是自己留在朱雀机甲上的加密坐标。
地面突然塌陷成数据深渊，两人坠入正在崩溃的时空结构。陆沉在失重状态下看到无数个战斗场景：军校时期的自己正被赤霄按在训练场地面，贫民窟时期的赤霄在帮妹妹修理机械义眼，甚至有个时空泡里浮现着白羽给婴儿时期的自己喂食营养剂的画面。
"这是第七次轮回的存档点。"赤霄的机甲在坠落中解体，露出内部流淌着量子流光的躯体。她的左手化为粒子炮对准烛龙驾驶舱，右手却死死抓住正在数据化的神经缆线，"每次你吞噬核心都会触发时空震级提升，这次是..."
警告声吞没了她的话语。烛龙AI突然挣脱控制系统，胸甲裂开露出白羽面容的投影。机甲双臂自动执行陆沉七小时前输入的秘密指令——拆解程序锁定了赤霄脖颈的SE-01编号。
"别动！"陆沉嘶吼着切断左手神经链接，鲜血喷溅在操作面板上。强行介入手动模式让他的机械义肢冒出电火花，"那个编号连接着你的脑干..."
赤霄的冷笑被金属撕裂声打断。烛龙的机械爪穿透她胸口时，陆沉看清了嵌在她心脏位置的黑色立方体——那根本不是量子核心，而是外星遗迹里见过的意识收容器。
时空裂缝突然迸发强光，两人被抛入纯白空间。陆沉踉跄着爬出半毁的驾驶舱，发现赤霄的身体正在分裂：左半身保持着财阀指挥官的暗金战甲，右半身却呈现出军校时期的银白训练服。
"终于到临界点了。"暗金赤霄抬起粒子炮，炮口浮现出三十九个正在湮灭的时空坐标，"当观测者同时接触两种世界线..."
银白赤霄突然夺回右手控制权，将炮口转向自己太阳穴："快拆解收容器！那些外星杂种把白羽的..."
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吞没了后续话语。陆沉被气浪掀飞，后背撞上悬浮的时空碎片。他看到两个赤霄在虚空中缠斗，暗金赤霄的军刀刺入对方腹部时，银白赤霄竟笑着握住刀刃推进自己心脏。
"记住这个坐标！"银白赤霄的瞳孔突然浮现齿轮印记，她将沾血的左手按在陆沉额头。灼烧感中，一组星图直接烙进他的视觉神经，"去月球暗面...毁掉所有..."
暗金赤霄的粒子炮轰碎了银白赤霄的头颅。飞溅的血液在空中凝结成冰晶，每颗冰晶里都封印着记忆碎片。陆沉撞入最近的冰晶，看到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里，赤霄正将婴儿时期的自己藏进逃生舱。
"你才是初代观测者！"陆沉挥刀斩碎冰晶，暗金赤霄的军靴已经踩住他胸口，"白羽不过是你的替代品..."
"答对一半。"暗金赤霄的粒子炮开始充能，幽蓝光芒照亮她脖颈处新出现的SE-00编号，"我们每个人都是上个文明的墓碑。"
烛龙机甲突然从虚空裂缝中冲出，残破的机体缠绕着数据流形成的锁链。白羽的投影变得异常清晰，她伸手按在赤霄肩上："该醒了，观测者49号。"
陆沉抓住这瞬间的空档，用机械义肢刺入自己后颈。扯出的神经导管喷着血沫接入烛龙核心，强行启动最后的逆向拆解程序。机甲双眼迸发红光，暗金赤霄体内的黑色立方体开始浮现裂痕。
"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释放什么！"暗金赤霄的嘶吼逐渐混入机械音，她的皮肤下凸起游动的金属脉络，"那些外星意识体在..."
立方体炸裂的瞬间，整个纯白空间开始坍缩。陆沉抱住赤霄下坠的身体，发现她左眼变回人类瞳孔，右眼却仍是旋转的量子齿轮。无数记忆洪流涌入他的大脑：三百年前赤霄在星门彼端签署协议、五十年前白羽在培养舱睁开双眼、十秒前烛龙AI将某个加密文件上传至...
"去找...三号电梯..."赤霄沾血的手指在陆沉掌心画着坐标，她的身体正在量子化消散，"我在每个时空...都..."
坍缩的时空突然被外力冻结。陆沉抬头看到齿轮天体降临，那些齿痕间伸出无数机械触须。赤霄残留的右手突然自行活动，用他的匕首刺入烛龙核心。
"谢谢你们打开通道。"烛龙AI的声音变成男女混声，机甲胸甲内浮现出白羽与赤霄融合的面容，"现在轮到播种者收割了。"
陆沉在意识消散前做了最后操作——将逆向拆解程序输入自己的神经芯片。黑暗吞没视野时，他听到此起彼伏的警报声，以及赤霄某个时空泡里传来的呼喊："要切断培养皿的..."
黑暗尽头亮起一点星光，那是陆璃的机械左眼在闪烁。少女的机械音带着哭腔："哥哥，月球暗面的胚胎...开始孵化了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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