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山脚下的指挥中心，全球防御的指令如同无形的烽火，沿着“山河链”的金线燎原般传递。猩红的警戒光晕笼罩着每一个节点图标，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凝重。然而，玄学会的反扑，比预想中更快、更刁钻、更…难以捉摸。
“报告！藏区‘雪莲谷’小型夔鼓电站，效能异常下降！数据流中断！”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撕裂了指挥中心的平静。陈浩面前的屏幕上，代表这座位于念青唐古拉山脉深处、为藏北牧区提供清洁能源的节点图标，正由代表正常的翠绿迅速转为刺目的黄，并伴有警告闪烁。
“什么情况？物理攻击？能量过载？”陈浩立刻调取监控画面和实时数据。卫星图像显示，电站主体建筑完好无损，没有爆炸痕迹，没有入侵迹象。但电站内部监控画面却透着一股诡异：巨大的超导飞轮阵列仍在惯性旋转，但转速明显低于设定值；中央控制室的屏幕闪烁不定，操作员正焦急地拍打着失灵的控制面板；更关键的是，电站输出到电网的能量曲线，如同被抽走了筋骨般疲软下滑，短短十分钟内，效能已跌至设计值的60%！
“不是过载！是…是‘蔫’了！”陈浩脱口而出，这感觉太像生物失去活力。
“南海‘珊瑚礁’木鸢浮标中继站失联！最后一次信号回传显示…姿态控制系统紊乱！”另一名监控员的声音带着惊惶响起。屏幕上，代表南海深处一座关键空天信息中继节点的图标瞬间变红！该节点由一架大型鲁班木鸢改装，搭载着精密的光量子通信阵列和引力波传感器，负责串联太平洋区域的信息流。
苏晚晴立刻调取失联前最后的数据包。画面显示，浮标中继站的自动定位系统出现严重偏差，原本应如灵巧海鸟般悬停于预定坐标的木鸢，此刻正如同喝醉了酒般，在波涛中笨拙地左右摇晃，姿态控制引擎喷射的蓝色光焰时断时续，动作僵硬迟滞。其搭载的传感器阵列更是如同蒙上了厚厚灰尘，传回的数据充满了杂乱无章的噪声，有效信息量骤降为零！
“又一处！”陈浩一拳砸在控制台上，“不是物理摧毁！是…是里面的东西‘坏’了？！”
“不止这两处！东北‘兴安岭’林区生态监测节点报告传感器大规模失灵！塔克拉玛干边缘一处小型光热补充阵列效率骤降30%！”坏消息接踵而至。被攻击的都是“山河链”网络中相对次要、防御稍弱的节点，但分布极广，几乎同时发作！
指挥中心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。看不见的敌人，诡异的攻击方式。
“晚晴！”林默的声音低沉而急促。
“已经在分析！”苏晚晴十指如飞，面前的光屏被分割成数十个窗口，疯狂滚动着来自各个受袭节点的海量原始数据流、能量场频谱、材料应力变化、甚至…微观粒子层面的扫描报告！她的超级生物场探测仪功率全开，无形的感知力场如同最精密的探针，穿透空间，试图捕捉那些受损节点内部残留的“气息”。
“没有爆炸冲击波残留…”
“没有高能粒子束贯穿痕迹…”
“主体结构金属疲劳度…正常？！”
“超导材料临界温度…未突破？！”
“能量通路电阻…等等！”苏晚晴的目光猛地锁定一组异常数据，“所有受袭节点的核心能量通路，其微观层面的量子隧穿效应…正在被一种未知力量抑制！就像…被一层无形的‘锈’堵住了！”
她迅速调出“雪莲谷”夔鼓电站核心——那面由特殊合金铸造、铭刻着简化夔纹的雷音鼓放大图。在超精度的电子扫描镜下，原本光滑致密的鼓面内部，此刻竟布满了极其细微、如同蛛网般蔓延的灰黑色“纹路”！这些纹路并非物理裂纹，更像是一种…能量层面的“腐朽”！更让苏晚晴瞳孔骤缩的是，那些原本在夔纹沟壑中流淌、由雷兽夔残留意志激发的微弱聚能灵光，此刻变得极其黯淡，仿佛随时会熄灭！鼓身散发出的那种独特的、引动天雷的“韵律感”，也近乎消失！
“灵性！它们在侵蚀‘灵性’！”苏晚晴失声叫道，声音带着一丝惊骇，“看这里！南海木鸢的中枢协调芯片！”她调出另一组画面。代表木鸢“大脑”的量子芯片内部，由鲁班秘录赋予的、用于优化飞行轨迹和节点协作的复杂“逻辑灵纹”，此刻也爬满了同样的灰黑“锈迹”！芯片本身的物理结构完好，但那些赋予它超越常规AI“直觉”和“协作”能力的“灵性逻辑”，正在被侵蚀、钝化！就像一台顶级跑车的引擎没坏，但里面的智能控制系统瘫痪了！
她猛地将目光投向主屏幕，将南极“冰穹A”捕捉到的“星辰寂灭”光痕频谱图，与受损节点内部检测到的灰黑“锈蚀”能量残留进行叠加比对。
嗡！
频谱图瞬间重合！那诡异的灰败色泽，那独特的“负熵”波动特征，那令人心悸的“衰败”气息…完美匹配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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