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相外传·青山卷 第十二章 因果枝桠
往生殿的星砂地砖泛起涟漪，顾璃腕间花绳无风自动。她编织的星蝶停在因果树最低的枝桠，叶片背面赫然刻着"弑父证道"的谶语。
因果树的根系突然刺穿地砖，缠住顾璃的脚踝。树皮浮现七百张人脸，每张嘴都在复诵林殊的判词："情孽之果，当诛！"顾青舟的焚天剑劈向树根时，剑锋竟穿透虚空——因果树早已不在现世维度。
璃月鬓间优昙突然垂落露珠，露水在树影中凝成青铜钥匙。当钥匙插入顾璃心口的星砂胎记时，因果树突然实体化，枝头挂满记忆果实。每颗果实里都封存着顾璃弑父的某个未来。
"选一颗。"因果树顶传来初代守墓人的叹息，"吃下它，就能改写命轨。"
顾青舟摘下血色最浓的果实，咬破的刹那置身雪山之巅。二十五岁的顾璃正将量天尺刺入他后心，尺面刻满星砂咒文。他想呼喊却发现口不能言，原来这具身躯正是初代守墓人。
"爹爹，这是你教我的断情诀。"顾璃眼角滑落星砂泪，泪珠坠地即生因果树苗。幻境崩裂时，真实的顾璃突然呕出血色星砂，砂粒中浮现雪山命盘。
璃月霜发暴涨，发丝刺入因果树脉："以命换命，可行？"树根突然缠住顾青舟，枝头果实尽数爆裂，汁液在空中凝成往生契约。
契约条文浮现时，顾璃的花绳突然离腕。星砂丝线在因果树间穿梭，将三人命脉缝入同条枝干。顾青舟的婚契纹爬上树干，璃月的霜花烙在年轮刻下逆转阵。
因果树突然暴动，枝桠化作利刃刺向顾璃。千钧一发之际，顾青舟徒手抓住枝刃，掌心血浸透树纹："要斩就斩我！"血珠触及年轮阵的刹那，整棵树突然开花，每朵花都映着顾璃牙牙学语的画面。
花海深处升起青铜摇篮，璃月掀开襁褓时惊退三步——婴儿心口插着半截焚天剑，剑柄缠着染血的星砂花绳。因果树顶传来初代守墓人的惨笑："这才是真正的出生场景！"
顾青舟突然劈断主枝，年轮阵逆转时空。他们回到顾璃降生瞬间，却见接生婆袖中藏着星砂匕首。真实的顾璃突然尖叫，腕间花绳化作星网缚住历史影像："我的命，我自己接！"
因果树突然崩塌，碎木凝成七十二根命签。顾璃抓住最凶的"孤煞"签，指尖星砂将其熔成哺育玉勺。当她将玉勺放入青铜摇篮时，整座往生殿突然响起婴啼。
"重写命签，需付代价。"初代守墓人的残魂从地砖渗出，手中捏着顾璃的脐带血。璃月突然扯断鬓间优昙，将灵根植入残魂眉心："用我的仙骨换！"
因果树废墟突然绽放冰莲，莲心坐着新生的因果树苗。顾璃将花绳系上嫩枝时，树苗瞬间参天，枝头挂满"团圆"签文。
三人走出往生殿时，因果树正在晨光中燃烧。灰烬凝成"顾璃小筑"的匾额，炊烟中飘来米香。顾青舟推开竹篱，见石桌上摆着三碗星砂粥——每粒砂都刻着"平安"符咒。
顾璃腕间花绳突然垂落，绳结处生出因果树嫩芽。当她将嫩芽栽入院落时，地底传来玉磬清音。璃月掀开井盖，发现七百盏往生灯正在井底流转，每盏都映着炊烟袅袅的家常画面。
"这次，终于不是劫了。"顾青舟的婚契纹爬上竹篱，在晨曦中凝成副楹联：
【因果枝头炊烟暖 往生殿外星砂新】
井水突然泛起涟漪，映出初代守墓人最后的剪影——她正抱着襁褓哼唱童谣，腕间系着褪色的星砂花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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