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攻心?”林凡笑意更深,“巧得很,我亦略通此道。不如,我们论道一番?”
他不待苗若兰回答,目光扫过这冰穹仙境,信口吟道:“夫天地者,万物之逆旅;光阴者,百代之过客。”一句出口,带着莫名的道韵,竟引得四周冰棱微微共振,发出清越的共鸣。
苗若兰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。
林凡继续道:“音律亦然,不过是借器物之形,抒天地之声,发心中之韵。高山流水,是知音难觅;十面埋伏,是杀伐之气;胡笳十八拍,是离乱悲歌……却不知苗姑娘此曲,欲诉何情?是守护之坚执,还是……身世飘零之孤寂?”
最后一句,如同利剑,直刺苗若兰内心深处。她身世坎坷,父亲苗人凤与胡斐之间的恩怨情仇,一直是压在她心头的重担。
苗若兰脸色微变,下意识地举起玉笛,置于唇边。
一缕笛音,悠然响起。
初时清越婉转,如清泉流响,明月照雪,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圣洁与隔离感,音波凝成肉眼可见的淡蓝色涟漪,向林凡弥漫而来。这并非物理攻击,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意识,能扰乱内力运行,勾起心魔幻象。
然而,那音波触及林凡周身,却如同春风拂过磐石,未能撼动其分毫。他脑海中的提示悄然闪过:
【受到精神频率干扰(清心镇魂曲)。】
【精神抗性模块激活……干扰无效化……开始反向解析音律结构……】
林凡闭目聆听片刻,忽然开口,并非吟诗,而是轻声哼唱起一段旋律。那旋律与苗若兰的笛音截然不同,悠扬洒脱,带着一股笑傲王侯、睥睨世俗的豪情与不羁,正是《笑傲江湖》曲!
他虽未用乐器,但以自身无垢道体模拟音波,其声直透灵魂!这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绝响,其意境之开阔、韵律之奇崛,瞬间冲散了苗若兰笛音中那层孤高的壁垒。
苗若兰的笛音开始变得滞涩,紊乱。她震惊地看着林凡,她的“清心镇魂曲”非但无法影响对方,反而自己的心神,被对方那从未听闻、却又直指本心的奇妙旋律所吸引,所震撼!
林凡的哼唱渐止,他睁开眼,看着眼神已露迷茫的苗若兰,缓缓道:“你的笛音,美则美矣,却困于方寸之间,满是枷锁。守护是责任,而非禁锢。身世是来路,而非归宿。真正的音律,当如这天地,包罗万象,自在由心。”
他伸出手指,对着空中一片飘落的冰晶轻轻一弹。
“叮——”
一声清脆无比的鸣响,仿佛大道之音,瞬间涤荡了整个冰穹空间。苗若兰那紊乱的笛音被彻底压下,她娇躯一颤,玉笛险些脱手。
她怔怔地看着林凡,看着这个轻易看穿她内心、并以她最引以为傲的音律之道彻底征服她的男子。父亲的身影,胡斐的承诺,守护的责任,多年的孤寂……在这一声清音中,仿佛都找到了归宿。
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与……向往,涌上心头。
“我……”她朱唇轻启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“我所守护的,或许并非这宝藏,而是心中的一份执念。公子一席话,一曲天音,若兰……受教了。”
她缓缓放下玉笛,站起身,对着林凡,盈盈拜倒,如同最虔诚的信徒。
“若兰……愿奉公子为主,追随左右,聆听大道之音。”
程灵素和袁紫衣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。主人收服人的方式,总是如此……直指本心,让人无从抗拒。
林凡颔首,上前虚扶一下:“起来吧。”
就在这时,那一直紧闭的冰宫大门,突然“嗡”地一声,剧烈震颤起来!门上符文逐一亮起,散发出恐怖的寒气!
“吼——!”
一声非人非兽的咆哮从门后传来,带着滔天的凶戾之气!紧接着,大门轰然洞开,一具高达三丈、完全由幽蓝色玄冰构成的人形傀儡,迈着地动山摇的步伐,冲了出来!
它双眼位置燃烧着两团幽冥鬼火,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冰剑,散发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!正是守护宝藏的终极机关——胡一刀战斗傀儡!
傀儡毫无理智,只有毁灭一切入侵者的本能,巨剑带着撕裂一切的恐怖威势,朝着林凡当头劈下!剑未至,那凛冽的剑风已经让身后的程灵素和苗若兰脸色发白,袁紫衣也紧握了长鞭,如临大敌。
林凡首次露出了些许认真的神色。这傀儡的力量,已然超越了之前所有的对手!
他不闪不避,首次主动抬起了右手,握指成拳,一股模拟自“开山掌”却更加精纯刚猛百倍的内力轰然爆发,迎向了那柄巨大的冰剑!
“轰!!!”
拳剑相交,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!
狂暴的气浪以碰撞点为中心,呈环形炸开,将地面厚厚的冰层都掀起、震碎!程灵素三人被这股气浪逼得连连后退,运功才能稳住身形。
林凡身形微晃,竟被这股巨力震得向后滑行了数尺,在冰面上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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