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被海风撕成缕缕残絮，江夏的胶鞋碾过码头潮湿的木板。潮水在防波堤下翻涌，第37号泊位的集装箱锈迹斑斑，锁孔处凝结着暗红色藻类——与X-103号尸体指甲缝中的成分完全一致。
"热成像显示内部有生命体征。"陆沉的枪口随着手电光束移动，"三个热源，呈三角阵型。"他的战术匕首挑开集装箱门缝，腐臭气息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。
陈小雨的检测仪突然发出蜂鸣，显示屏上的基因图谱剧烈波动："是记忆病毒载体！这些藻类含有逆转录酶成分，能通过皮肤接触改写..."她的警告被金属撞击声打断，集装箱铁门轰然洞开。
三十七具培养舱在阴影中泛着幽光，舱体表面凝结着镜渊潭特有的红藻。当江夏的战术手电扫过中央舱体时，解剖刀险些脱手——苏镜澜的遗体悬浮在淡绿色溶液中，后颈的蝶形疤痕裂开，露出银色的数据接口。
"凌晨四点十七分，潮汐达到峰值。"张明远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，带着电流杂音，"当海水漫过第37道防波堤，这些培养舱就会..."
爆炸的气浪将三人掀翻，集装箱顶棚被掀飞。咸涩的海水中，江夏看见苏镜澜的遗体正在快速腐败，皮肤下钻出无数银色纤维，像有生命的触须般缠向最近的培养舱。
"是纳米机器人！"陈小雨的防护面罩出现裂痕，"它们在修复舱体..."
陆沉的霰弹枪轰碎连接管，黑红色液体喷溅在舱体表面。腐蚀产生的浓烟中，江夏发现苏镜澜右手紧握的金属片——正是福利院铁盒中缺失的最后一块密码碎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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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地下排水系统·凌晨四点三十九分**
湍急的水流没过小腿，江夏的战术平板闪烁着一串经纬度坐标。当她把五块金属碎片拼合在排水管壁的凹槽时，锈蚀的闸门发出呻吟，露出后面布满蛛网的档案室。陈小雨的紫外线灯扫过墙面，1998年的《记忆双生子计划》审批文件赫然在目。
"你看这里！"陆沉的军刀撬开档案柜暗格，三十七枚染血的乳牙滚落在地，"每颗牙齿都对应一个被替换的卧底..."他的手指顿在最新那颗乳牙上，牙髓腔里嵌着局长的DNA样本。
江夏的解剖刀尖挑开文件袋封口，泛黄的尸检报告让她瞳孔骤缩——2003年爆炸案现场发现的右手残肢，指纹竟与十分钟前击杀的"张明远"完全匹配。
"我们一直在和死人对弈。"她的指尖拂过父亲的手术刀，刀柄暗格突然弹出血清试管，"真正的江临渊，在爆炸当天就被制成了生物标本。"
陈小雨的电脑突然自动开机，三十七段加密视频开始播放。画面里，"张明远"在不同年份出现，每次面容都有细微改变。最后一段视频日期是今晨三点，男人正在给自己注射银色液体，溃烂的皮肤下露出江临渊的锁骨疤痕。
"记忆移植..."陈小雨的声线发抖，"他们把自己的意识上传到克隆体..."
排水管深处传来金属刮擦声，江夏的后颈疤痕突然渗出血珠。当血滴落在手术刀编号上时，X-000的刻痕开始发光，刀刃映出排水管壁的隐藏符号——三十七个同心圆，每个圆环都刻着失踪者的姓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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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镜渊潭底·凌晨五点零七分**
潜水服的探照灯刺破幽暗，江夏的氧气面罩蒙上血红。金属碑表面的姓名正在蠕动，像有生命的蛆虫般重新排列组合。当她把五块密码碎片嵌入碑底凹槽时，潭底突然传来地震般的轰鸣。
"潮汐改变了暗流方向！"陆沉的呼吸器喷出急促的气泡，"那些金属棺..."
三十七具棺椁从淤泥中升起，组成DNA双螺旋结构。X-138号的棺椁悬浮在螺旋中心，舱盖自动开启的瞬间，银色液体裹着黑色纤维喷涌而出。陈小雨的检测仪疯狂闪烁："是未激活的记忆病毒原液！"
江夏的潜水刀割开腕带，鲜血在潭水中晕染成诡异的年轮图案。当血珠触及X-138号的遗体时，女人的眼皮突然颤动，被纳米机器人修复的声带发出沙哑的呻吟："...小夏...密码是..."
张明远的机械义肢刺破水幕，铁钳般扼住江夏的咽喉："真是感人至深的重逢。"他的面罩在强压下碎裂，露出底下支离破碎的面容——此刻正在江临渊与张明远的面孔间不断切换。
"你以为自己赢了？"男人的瞳孔泛起幽蓝，"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金属碑上..."他的狂笑被剧烈的水流打断，三十七具棺椁突然同时开启，里面的遗体竟全是不同年龄段的江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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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*码头观测台·凌晨五点五十九分**
晨光刺破云层，江夏的战术平板显示病毒扩散率已达97%。当她把X-138号的遗体拖上观测台时，陈小雨发现了遗体背后的刺青——镜渊潭的等高线图，每个等高距都对应一个失踪案的时间节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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