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越下越大，昭宁望着星刃消失的方向，忽然想起三岁那年，萧战庭铠甲上落着的血雪。那时她总以为父亲是天上的星子化成，直到看见他褪下铠甲时满身的伤疤，才知道所谓星芒天命，从来都是凡人用骨血在命运里凿出的光。
冰棱上的血珠渐渐凝结，却在月光下透出暖意。昭宁摸了摸袖中改良的袖箭，箭头淬着的麻痹散在低温下愈发凛冽。雪地营暗卫的出现，让她忽然明白父亲为何总在信末画残缺的星图——他早就算准，当女儿能看懂这些暗号时，已足够握紧星芒的权柄。
“小姐，寺里传来消息！”春桃的声音从松林深处传来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，“柳氏派了二十个暗卫上山，说是要接您回府守岁……”
昭宁望着掌心未褪的星芒，忽然轻笑。指尖划过冰面，北斗阵的余韵荡起细雪，十二枚银鳞突然同时亮起——原来雪地营的暗卫，从未真正离开。她转身时，白衣已染上风霜，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挺直。
“让他们等着。”袖中短刃滑入掌心，星芒顺着纹路爬上刃口，在雪光中划出细碎的银河，“我昭宁的守岁宴，该让那些总在夜里磨针的人，先尝尝雪地的滋味了。”
冰棱在风中轻颤，远处传来暗卫们特有的唿哨声，像极了萧战庭当年在她睡前哼的北疆小调。雪粒子落在星芒护腕上，化作点点荧光，昭宁忽然觉得，这场从出生就开始的雪，终于要露出它藏在冰层下的剑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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