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尧也说：“是啊，师奶，我娘她们都把饭做好了，专门炖了两只鸡呢……”
大娘带着大嫂崔小丽也收拾好了桌子，屠夏跟方倩端着锅进来，锅里油汪汪冒着热腾腾的香气，鸡块跟土豆的香味儿直勾着大家肚子里的馋虫，不知是谁肚子叫了起来。
几个孩子围周围狠狠吸着气，都等不及开饭了，也不管方尧带回来什么好吃的了。
方尧拉过来凳子让奶奶跟师奶坐下吃饭。
这次屠夏拿着勺子碗给大家分饭，叫到谁谁就上前端碗，奶奶跟师奶的饭先盛好，屠夏又拿过来一个大碗，装了满满一碗递给吴钰琪，让她给师娘那屋端过去。
接着又让方尧给一太爷那屋端过去一碗。
方尧到一太爷房间的时候，一太爷还在门口跟王婶说着话，一见方尧两人也笑了，一太爷似乎料到方尧会过来，带着方尧跟王婶也进了房间。
方尧知道一太爷这是有话要说，就把碗先交给良婶，良婶看着碗里的鸡肉想接又不敢接，眼神看向一太爷。
一太爷浑浊的眼睛闪了闪，对方尧说：“拿回去你们自己吃吧，这几天你也不容易。”
屋子里的小孩儿眼巴巴瞅着碗里的鸡肉，咽着口水躲在良婶的腿后面。
“我奶奶她们让我端过来孝敬您的，她还让我来问问咱们什么时候去北面的，我要是再端回去怎么跟奶奶说啊。”
方尧怎么会再拿回去，今天整个院子谁家不知道他家杀鸡了，还一下杀了两只，都是乡里乡亲的，这次一起出来，不知道多少人眼馋呢。
出来前还让吴钰琪给院子里的孩子们盛出去一碗让他们分着尝尝。
王婶也笑着夸方尧真懂事，“要我说啊，你们这一大家子真是我见过的最像一家人的大家族了。”
一太爷呵呵笑着，让儿媳妇把碗接了过去，又把方尧招呼到近前：“老三，你王婶有点事跟你商量……”
原来王婶不知从哪得知他弄来了上好的丝棉和粮食，问能不能给她也弄点，人家出钱或者免房租都行，到时候街道上来查黑户的人来了，她也可以帮他们糊弄过去。
方尧沉吟，王婶期盼地看着他，一太爷吧嗒吧嗒抽着旱烟，沉默着。
方尧一脸纠结，“现在不好弄，我这两天也是跑断了腿，要不这样，下午不下雨了我去给你再问问……”
王婶笑容和善一口决定：“哎呀~那可太好了，小兄弟，你尽管帮我问问，我这边可以用钱票大洋来换，那咱就这么说好了啊~有好消息早点跟我说哈……”
王婶走后，一太爷问方尧：“老三儿，你真的能弄来棉花？”
方尧说：“太爷，现在棉花早就被抢完了，我这是花了我媳妇的陪嫁高价换来的，听说黑市上都流通芦苇絮了，芦苇絮也行啊，我是想着这几天我多跑几趟弄点保暖的，过两天咱到了那边也冻不着……”
不是他不想拿出来，是他不敢拿出来，连王婶都知道他弄来了棉花，估计院子里其他人也差不多知道了。
牛朋兴家里条件那么好，还弄不来这玩意儿呢，他一个外来的，太打眼了。
“你去了黑市？”一太爷后怕地不行，来回走了两步，狠狠吸了一口烟说：“老三儿，你可得小心点，咱弄不来东西就算了，你爹他们马上就到了，你可不能出事儿……”
方尧问：“那王婶那边？”
“那不要紧，最近查得紧了，咱们马上就得走了，你这两天别去黑市了，太危险了……”
一太爷千叮咛万嘱咐地好一通说，才让方尧拿着碗回去，鸡肉送过来了碗肯定还是要拿回去的，碗里良婶还放了两个高粱面窝头。
方尧也没拒绝，端着碗回了房间。
出去前方尧已经交代家里吃饭别等他了，回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人都吃地满嘴流油，要不是牙口不好，几个孩子恨不得把骨头都嚼碎了。
吴钰琪把给方尧留的那碗土豆炖鸡端给他，满满一大碗，上面飘着一层金色的鸡油，零星的红辣椒秀色可餐，鸡肉也比吴钰琪碗里的多。
方尧把自己碗里的鸡肉给吴钰琪夹了几块，“这鸡挺肥……”
屠夏说：“可不是嘛，这两只鸡一肚子的油，还有好多蛋没下呢，一看就是吃得好，还炼了一罐油留着做饭了，也不知道哪家这么会养鸡……”
方娅吃着吃着掉起眼泪，“二哥，大花好可怜，大娘抹了它好几次脖子，血流光了它还扑棱了好远，二哥以后再有鸡了咱养着不吃了……”
最开始没听明白，后来方尧才听出来这是说的那两只鸡……
屠夏瞪了方娅一眼：“胡说啥呢！吃饭！有你吃的就不错了。”
皮蛋叫着：“就是，杀了能吃肉……”
没等皮蛋说完崔小丽夹了一块儿土豆堵住了他的嘴。
吃过饭奶奶把家里孩子赶一边儿玩，就带着娘她们在房间里缝被子，都是干惯了这方面活的，没一会儿就铺好了丝棉，贴好了大概样子，缝好就能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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