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洋的海风裹着咸腥的硝烟，刮得林烨的披风猎猎作响。他立在旗舰“镇南号”的船头，目光扫过海湾里漂浮的断桅残板，以及水面上渐渐散开的暗红。三天前，夏华帝国远征军的火炮阵列，将这支擅自闯入金兰湾的葡萄牙舰队轰成了碎片——那是林烨亲手督造的“神威大将军”火炮，炮管由精铁反复锻打而成，射程与威力远超这个时代的同类火器，才得以让远征军以极小的代价，全歼了这支不可一世的西洋舰队。
“陛下，清理战场的弟兄们在一艘未沉的葡萄牙旗舰里，发现了些古怪的东西。”亲兵队长赵虎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，打断了林烨的沉思。他脸上还沾着硝烟的黑灰，手里攥着一枚沉甸甸的黄铜物件，递到林烨面前。
林烨接过那物件，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，仔细端详。那是一枚刻着繁复花纹的炮弹，与远征军常用的实心铁弹截然不同，弹体被分成了三层，尾部还有精密的螺纹。他心头一动，猛地想起前世翻阅过的史料——这是开花弹的雏形，内里填充的应该是黑火药与碎铁，落地即炸，杀伤力远比实心弹恐怖。
“带朕去看看。”林烨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。
他跟着赵虎，踩着摇摇晃晃的木板登上那艘半沉的葡萄牙旗舰。船舱里弥漫着呛人的火药味与血腥味，几名远征军士兵正小心翼翼地搬开木箱，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黄铜炮弹，以及几本用羊皮纸装订的册子，册子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拉丁文。
林烨蹲下身，指尖拂过那些炮弹，心脏不由得狂跳起来。夏华帝国的火器虽强，却只有实心弹一种，面对密集的步兵阵型尚可，可若是遇上西洋人的棱堡防御，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。而这些开花弹，恰好能弥补这个短板。更让他惊喜的是，那些羊皮纸册子，竟是葡萄牙人的火器制造手册，上面不仅有开花弹的配方，还有后膛炮的设计草图——后膛炮装填速度远超前膛炮，若是能造出这种火炮，夏华帝国的远征军，将真正成为这个时代的陆地霸主。
“把这些炮弹和册子全部运回军械局，让工部的工匠连夜研究。”林烨沉声下令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，“另外，把这艘船的火炮也拆下来，看看西洋人的炮管工艺，有没有值得借鉴的地方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名了望手突然从桅杆上滑下来，声音带着惊恐：“陛下！西北方向发现三艘西洋战船，船帆上挂着葡萄牙的旗帜，看规模，比被我们击沉的这支舰队还要大！”
林烨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他猛地站起身，快步走到船舷边，举着单筒望远镜望向西北海面。果然，三艘体型庞大的葡萄牙盖伦帆船正乘风破浪而来，船舷两侧黑洞洞的炮口隐约可见，桅杆顶端飘扬的旗帜在海风里猎猎作响，那是葡萄牙人的复仇之旗。
赵虎瞬间绷紧了神经，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：“陛下，看这阵仗，怕是葡萄牙人的援军！他们肯定是收到了之前舰队覆灭的消息，特意调来的主力！”
林烨的手指紧紧攥着望远镜，指节泛白。他心里很清楚，这批开花弹与火器手册，是夏华帝国火器升级的关键，可现在，葡萄牙人的援军已经兵临城下。若是带着这些物资撤退，固然能保住升级火器的希望，却会让远征军在南洋的威慑力大打折扣；若是留下来迎战，以远征军目前的火炮配置，虽然能与之一战，可这批刚发现的秘密物资，极有可能在战火中毁于一旦。
海风越发凛冽，吹得船帆发出哗啦啦的声响。船舱里的黄铜炮弹在微光下泛着冷光，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关乎帝国兴衰的抉择。
赵虎看着林烨凝重的神色，低声问道：“陛下，战还是撤？”
林烨没有立刻回答，他的目光在那些炮弹与手册上停留片刻，又望向远方越来越近的葡萄牙战船。他仿佛能看到战船之上，那些西洋士兵正摩拳擦掌，准备为之前覆灭的舰队复仇。而他身后，是刚刚建立的夏华帝国，是无数期盼着安居乐业的子民，是他穿越而来，矢志要建立的不朽功业。
硝烟未尽的甲板上，空气仿佛凝固了。每一道海风的呼啸，都像是在叩问着这位年轻帝王的决心——是抓住这千载难逢的火器升级机遇，还是先迎头痛击这股来势汹汹的援军，扞卫夏华帝国在南洋的无上权威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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