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月瑶似是感叹:“这般能引无数人觊觎的东西,留着迟早惹来麻烦,不如直接毁了干净,否则往后的日子怕是永无宁日了。”
李莲花也跟着点头:“月月说得是,要么毁了,要么赶紧交出去,总好过留个麻烦在身边的好。”
周子舒闻言失笑,睁开眼看向二人:“若人人都如你们这般想,这江湖倒真能太平几分,只可惜人心不足,哪有那么多情愿放手的人。”
温客行把玩着琉璃甲,忽然敛了笑意:“你们说,这枚琉璃甲是赵敬身上那块,还是张成岭家里藏的那块?”
“鬼谷若真得了成岭那块,何必还要费尽心机掳走他?”周子舒一语点破。
李莲花的神色渐渐凝重:“白日里我便觉得傲崃子与沈慎之间透着古怪,话里话外总像藏着掖着什么,谁知夜里他的尸首就被摆在了三白山庄门口,你们不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了吗?”
“定是鬼谷在暗中挑拨,想搅乱这趟浑水。”周子舒不假思索道。
月瑶眸中闪过一丝疑虑:“我倒觉得,鬼谷与三白山庄之间怕是藏着什么牵扯。否则鬼谷之人怎能在三白山庄来去自如?
义庄里闹出那般大的动静,离山庄不过数里之遥,三白山庄竟像全然不知情一般,处处都透着不对劲。”
李莲花颔首,附和道:“正是此意。
况且陆太冲临终前将一切托付给傲崃子,如此说来呢,傲崃子手上应该有两块琉璃甲才对。如今他横死,那两块琉璃甲又落到了谁的手里呢?”
这话一出,众人皆是沉默,各自思忖着近日接连发生的怪事,只觉迷雾重重。
半晌,周子舒抬手拍了拍衣襟,打破了沉寂:“罢了,想这些也无益,先把那兔子洗剥干净,填饱肚子再说。”
温客行顿时垮了脸:“这兔子可是我亲手打的,难不成还要我来收拾?”
“爱洗不洗。”周子舒站起身,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淡淡丢下一句,“不洗的人,今晚就饿着。”
“哎!阿絮等等我!”温客行立刻追了上去,嘴上嚷嚷着,脚步却半点不敢耽搁,“我洗还不成吗?”
月瑶与李莲花相视一眼,皆是无奈摇头——这二人旁若无人地拌嘴说笑,眼里哪里还有旁人,简直把他们当成了透明人!
第二日晨光微熹,月瑶与李莲花寻上周子舒,细细打探昨夜义庄中那迷香的来历。
温客行也敛了平日的嬉闹,凝神望着他,显然也满心好奇。周子舒见状,便不再隐瞒,将迷香的来龙去脉缓缓道来。
“这迷香名唤‘醉生梦死’,是我依着古方调配的,主料用的是忘忧草。”
他指尖轻点膝头,声音平静,“寻常人服下少许,便会昏睡六七日,梦里尽是酣甜顺遂的光景,醒后也无甚大碍。”
顿了顿,他又补充道:“只是昨夜义庄里的醉生梦死,效力被人动了手脚,比寻常配方烈了数倍,这才会让人深陷幻境。”
这话落进月瑶与李莲花耳中,二人顿时心头一动,不约而同想起了莲花楼世界里的南胤秘术——无心槐。
只不过相较之下,醉生梦死的威力终究稍逊一筹:无心槐能让人沉溺美梦,纵使在身上动刀割肉,也绝难醒转;
而醉生梦死虽能惑人神智,一旦身体受了伤,幻境便会碎裂,人也会随之清醒。
温客行还想向周子舒再购置两箱迷香备用,却被对方一口回绝。
“人在迷香作用下,所见皆是心之所向。温兄,你当时一遍遍喊着一个名字,究竟看到了什么?”
这话一出,月瑶与李莲花也不约而同望向温客行——彼时二人应未找到他们呢,自然对此一无所知。
温客行沉默片刻,忽而轻笑:“阿絮,我原以为你是个体面人,这般私人心事,如此直白追问,未免太过唐突了吧?”
周子舒未作声,心头疑云更甚:此人浑身谜团,又对四季山庄知之甚深,到底与师门有着怎样的渊源?
温客行见他不语,又笑了笑:“好了好了,我告诉你便是。”
他凑近周子舒耳畔,压低声音道,“我小时候往娘亲被子里藏了只死老鼠,被她发现后,追着我打了三条街呢。”
月瑶与李莲花听不清二人私语,只瞧见周子舒听罢,气得转身便走,却被温客行一把拉住:“阿絮,不跟你胡扯了。”
他神色陡然郑重,“我同你东拉西扯,不过是不想说谎骗你。”
周子舒闻言,脸色稍霁,遂差开话题道:“李兄,当日在义庄,你们似是并未陷入幻觉?”
温客行亦附和:“阿絮所言极是,莫非二位天生体质特异,竟能百毒不侵?”
月瑶抬眼看向李莲花,示意他回答。
李莲花颔首道:“并非体质特异,只是能对我们产生作用的迷幻药,这世上尚且没有呢。我们修炼的功法可壮大自身神魂,寻常扰人神志的药物呢,自然无法撼动啊。”
周子舒与温客行对视一眼,心知二人功法定然非同小可,便不再多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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