咖啡厅里，舒缓的音乐轻轻流淌，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。
林青阳端着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拿铁，指尖却微微发烫。
谢雨晴的话，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，在他心里激起了千层浪。
“林先生，我知道这个请求可能有些唐突。”谢雨晴的声音清亮而富有磁性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，“但我真心相信，您的能力，对我们谢氏集团而言，价值非凡。”
高薪。
特别顾问。
这两个词，像两把重锤，狠狠砸在林青阳的心上。
他太需要钱了。
房租，水电，还有那该死的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的医院欠款，像一座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。如果不是李远山老爷子仗义出手，他现在可能还在为医药费发愁，甚至连那本《玉匣真本》都保不住。
而“特别顾问”这个名头，听起来就……高大上。
跟他以前在网上匿名给人算命，或者在路边摊给人看风水，完全是两个世界。
林青阳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，他试图让自己显得平静些，但内心的波涛汹涌，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“谢小姐……”他艰难地开口，声音有些干涩，“您太看得起我了。我……我其实只是懂一些粗浅的命理皮毛，登不上大雅之堂。”
这不是谦虚。
这是他内心深处真实的惶恐。
《玉匣真本》确实博大精深，但这东西，能在一家现代化的大集团里派上用场吗？他看到的那些气运光晕，他推算的那些吉凶祸福，跟商业决策、市场分析这些名词，能扯上关系？
万一搞砸了呢？
他承担不起那个后果。
谢雨晴似乎看穿了他的顾虑，微微一笑，如春风拂面：“林先生，您不必妄自菲薄。上次您对我们项目的提醒，已经为集团避免了数千万的潜在损失。这份洞察力，绝非‘粗浅皮毛’可以概括。”
她顿了顿，语气更加诚恳：“我并非要求您参与具体的经营管理，我更看重的是您独特的视角和预判能力。集团在面临重大决策，或者一些棘手的难题时，我希望能够听取您的意见。”
林青阳沉默了。
谢雨晴开出的条件，太诱人了。
那笔薪水，足以让他彻底摆脱目前的窘境，甚至还能有不少结余。他可以不再为下一顿饭发愁，可以安心地研究《玉匣真本》，可以……过上一种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。
可是，他真的能胜任吗？
他脑海里浮现出爷爷林老的面容。如果爷爷还在，会怎么看这件事？
爷爷一生低调，守着那本《玉匣真本》，过着清贫却也安稳的日子。他会希望自己把这门学问，用在追逐世俗名利上吗？
林青阳的心，乱成一团麻。
“谢小姐，这件事……太突然了。”他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，“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。”
谢雨晴点了点头，表示理解：“当然。这是我的名片，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。林先生考虑清楚后，随时可以联系我。我希望，能尽快得到您的答复。”
她将一张精致的烫金名片推到林青阳面前。
林青阳拿起名片，入手微沉，上面的字迹带着一股淡淡的墨香。
“谢谢。”他低声道。
接下来的谈话，林青阳有些心不在焉。满脑子都是“高薪”、“顾问”、“谢氏集团”这些字眼在盘旋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他终于告辞离开。
走出咖啡厅，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。
林青阳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，脑子里一片混乱。
他掏出手机，想找个人商量一下。可是，他能找谁呢？张明？那家伙只会劝他赶紧抓住这个金饭碗。陈欣？她已经拉黑了他，而且，她大概巴不得他赶紧飞黄腾达，好证明她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。
思来想去，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影——李远山。
李老爷子是爷爷的老友，也是目前唯一知道他继承了《玉匣真本》的人。或许，他能给自己一些指点。
打定主意，林青阳招了辆出租车，直奔李远山家。
李远山住在一个颇有些年头的老式小区里，房子不大，但收拾得干净整洁，院子里种着些花草，透着一股清幽雅致。
见到林青阳，李远山似乎并不意外。
“来了？坐吧。”老人指了指院子里的石凳，给他倒了杯茶。
茶是普通的茉莉花茶，但入口清香，让林青阳纷乱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些。
“李爷爷，我……”林青阳有些难以启齿。
“是为了谢家丫头给你的那份差事吧？”李远山呷了口茶，淡淡地说道。
林青阳一愣：“您怎么知道？”
李远山放下茶杯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：“你以为老头子我真的老眼昏花，什么都不知道了？谢家那丫头，最近气运高涨，隐有贵人相助之象。我猜，那个贵人，多半就是你了。”
林青阳心中一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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