炮哥的瞳孔骤然收缩。他想起渔船货舱里那些贴着价签的真空袋，想起账本上“特殊货品”的加密条目，最后想起关爷说“十成”时茶杯里沉浮的茶叶梗。
“你拿兄弟的命换航线？！”炮哥的怒吼震碎茶盏，“阿炳那组人全折在弥敦道！他们肠子被丧彪的人拿来跳绳！”
算盘李突然笑了。他拉开抽屉的瞬间，陈天佑的子弹已经轰碎他的右肩。但老人只是颤巍巍取出个牛皮账本，封面上用血画着朵玫瑰。
“傻仔...”算盘李吐着血沫笑，“玫瑰...我早就是丧彪的人...” 账本翻开的刹那，炮哥看到了这辈子最恶心的数字——
七月十四：深水埗货仓“特殊货品”出仓：12单位（全器官）
澳门葡京交割：￥3,200,000（已洗白）
丧彪抽水40%
陈天佑的胃部一阵痉挛。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丧彪能突然招募那么多越南仔——这些“货”根本是算盘李用和义堂兄弟的命献的投名状！
炮哥的枪响了。 但子弹没有打进算盘李的脑袋，而是轰碎了那本账册。飞溅的纸屑中，老人残缺的左手突然从袖口甩出三枚镀金算盘珠
叮！叮！叮！
陈天佑的M4被打得偏离半寸，子弹在墙上轰出个脸盆大的洞。炮哥侧头闪避，金珠擦着他耳廓划过，带出一溜血珠。
“老东西玩阴的！”肥波从卫生间破门而入，雷明顿870的铅弹暴雨般轰向书柜。 算盘李的身影却鬼魅般消失在翻倒的茶桌后。
套房暗门开启的瞬间，阿鬼的柯尔特蟒蛇终于开火，357马格南子弹凿穿暗门铰链，却只撕下片染血的唐装布料。
“追！”炮哥踹开变形的暗门，“他肯定去——” 话音戛然而止。 暗门后是直通酒店后巷的消防梯，而此刻梯子正下方停着辆没熄火的奔驰。
车窗降下，露出丧彪那张刀疤纵横的脸，副驾驶上赫然是脸色惨白的越南佬！
算盘李踉跄着奔向奔驰，残缺的左手死死攥着个U盘。丧彪咧嘴笑了，露出镶金的犬齿：“李叔，东西带齐了？”
炮哥的CZ75几乎抵着算盘李后心开火，但丧彪更快——奔驰车顶突然弹开遥控机枪塔，7.62mm弹幕把消防梯轰成蜂窝！
陈天佑拽着炮哥滚回走廊时，阿鬼的咳血声突然在耳机里炸响：“后巷...咳咳...有埋伏...” 肥波刚探头就被狙击子弹掀掉半只耳朵。
众人退回套房的刹那，酒店走廊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——至少二十个戴骷髅面罩的枪手正在清场！ “走管道！”炮哥砸开天花板通风口，“阿鬼你撑住！”
凌晨四点，澳门老城区某栋破旧唐楼。 炮哥一脚踹开锈蚀的铁门，陈天佑背着阿鬼冲进屋内，血腥味瞬间盖过了消毒水的气味。
“鬼手刘’！滚出来救人！” 屋内灯光昏黄，墙壁上贴着泛黄的穴位图和手术流程图，角落里堆满沾血的绷带和空药瓶。
一个戴着老花镜的干瘦老头从里屋探出头，嘴里还叼着半截没过滤嘴的香烟。 “啧，又是你们这群亡命徒。”
鬼手刘推了推眼镜，瞥了眼阿鬼胸口的弹孔，“放床上。” 陈天佑小心翼翼地将阿鬼放在手术台上，老人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，嘴唇发紫，呼吸微弱。
鬼手刘扒开他的衣服，露出被弹片撕裂的伤口，血肉模糊中隐约能看到断裂的肋骨。 “C4炸的？”鬼手刘皱眉，“你们他妈又搞什么大场面？”
炮哥没回答，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叠湿漉漉的港币拍在桌上：“够不够？” 鬼手刘扫了一眼，冷笑：“再加两万，不然你们自己缝。”
炮哥二话不说，又甩出一沓美金。 老头这才慢悠悠地戴上橡胶手套，从抽屉里翻出一支锈迹斑斑的止血钳：“按住他，别让他乱动。”
手术持续了四十分钟。 鬼手刘的手法粗暴但有效，他用酒精直接冲洗伤口，镊子夹出弹片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。
阿鬼在剧痛中短暂清醒，喉咙里挤出几声嘶哑的呻吟，又被陈天佑按回手术台。 “肺叶穿孔，肋骨断了三根，肝脏轻微出血。”
鬼手刘叼着烟，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，“能活到现在算他命硬。” 炮哥靠在墙边，沉默地抽着烟，烟雾缭绕中，他的眼神阴鸷得可怕。
陈天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——不是恐惧，而是压抑到极点的愤怒。 “算盘李……”炮哥突然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，“老子要亲手剁了他。”
陈天佑没接话，只是从口袋里摸出那个染血的U盘，在灯光下翻转着打量。 “器官航线全名单’……”他低声念道，“丧彪的生意，比我们想的还要大。”
炮哥冷笑：“大？大得过阎王爷的生死簿？” 鬼手刘突然抬头，眼神锐利：“你们在查丧彪的器官生意？”
陈天佑和炮哥同时看向他。 老头嗤笑一声，继续低头缝合伤口：“劝你们别找死。去年有个ICAC的卧底查到这条线，第二天他的肾就出现在黑市拍卖会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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