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笼罩着老旧的居民楼，李雯攥着刚买的菜往家走，经过巷口那棵歪脖子槐树时，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。蝉鸣声戛然而止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肉般的腥气，她下意识加快脚步，却听见身后传来黏腻的拖拽声，像是湿润的舌头在地面扫过。
这是她搬进清河小区的第七天。自从住进来，每晚十一点整，阳台的防盗网就会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。起初她以为是野猫，直到某天清晨，发现晾晒的内衣上布满暗红的唾液痕迹，布料边缘还残留着细碎的肉屑。
"小姑娘，别往那栋楼住。"楼下小卖部的老板娘压低声音，眼神里满是恐惧，"三年前，有个叫吴翠兰的女人，整天搬着板凳坐在槐树下嚼舌根。谁家夫妻吵架、孩子早恋，她都添油加醋传得人尽皆知。"老板娘往掌心吐了口唾沫，在柜台上画了个十字，"后来她被人发现死在巷子里，舌头被生生扯出来，足足有半米长......"
话音未落，李雯的手机突然响起。是房东打来的，声音里带着哭腔："你快搬走吧！这房子我低价退你租金！"不等她追问，电话那头就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，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尖叫，伴随着令人作呕的吞咽声。
夜幕降临，李雯蜷缩在客厅沙发上，电视里的新闻突然中断，雪花屏中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。那是张严重腐烂的面孔，肿胀的脸颊上爬满蛆虫，本该是嘴巴的位置，伸出一条泛着青白的长舌，正缓慢地舔舐着屏幕。
"咯咯咯......"尖锐的笑声从阳台传来。李雯颤抖着望去，月光下，一个佝偻的身影正挂在防盗网上。那女人穿着褪色的碎花睡衣，头发湿漉漉地垂落，长舌像条蛇般扭动着，末端还挂着块带血的肉。"你和那个男人在电梯里说了什么？"沙哑的声音带着黏液流动的咕噜声，"说啊！说啊！"
李雯跌跌撞撞冲进卧室，反锁房门。可长舌妇的声音如影随形，在墙壁里回荡："我最讨厌撒谎的人了......"衣柜突然发出剧烈晃动，柜门被撞开，里面密密麻麻挂满了女人的衣物，每件领口处都有被撕咬的缺口，布料上还沾着暗红的血迹。
更可怕的是，她发现自己的舌头开始不受控制地变长。对着镜子，她惊恐地看见舌尖渗出黑色的液体，每过一分钟，舌头就增长一分。手机突然自动播放起监控视频，画面里，长舌妇正趴在她的房门上，长舌从门缝里探进来，准确无误地缠住了她的脚踝。
"让我听听你的秘密......"长舌猛地收紧，将她拖向门口。李雯绝望地抓住床沿，却看见门缝里不断涌入黑色的黏液，在地板上汇聚成一张张人脸。这些都是小区失踪的住户，他们空洞的眼窝里伸出细小的舌头，朝着她发出尖锐的嘲笑。
千钧一发之际，李雯想起小卖部老板娘的话。她抓起剪刀，狠狠刺向自己肿胀的舌头。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，整栋楼开始剧烈摇晃。长舌妇发出凄厉的惨叫，她腐烂的身体开始剥落，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舌头，每条舌头上都印着受害者的脸。
"原来......你就是这样收集秘密的......"李雯虚弱地笑了，将燃烧的纸巾扔向那些蠕动的舌头。大火瞬间吞噬了长舌妇，她听见无数冤魂的哭喊："救救我们......"当消防员赶到时，只在房间里发现一具焦黑的尸体，尸体嘴里伸出的舌头却完好无损，足有两米多长，末端还缠绕着一枚带血的金戒指——那是三年前失踪的吴翠兰的婚戒。
自那以后，清河小区恢复了平静。但每到雨夜，巷口的槐树下仍会传出黏腻的拖拽声。偶尔有人路过，会看见树影里坐着个模糊的身影，正用长舌细细舔舐着什么，旁边散落着撕碎的日记本，每一页都写满了不堪入目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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