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槟杯壁上的水珠滑落在张援的虎口，冰凉的触感让她从数据战争的思绪中抽离。沈玉娇那杯红酒泼洒的痕迹还残留在礼服下摆，在酒店套房的灯光下泛着暗紫色的光晕。
"顾总说十分钟后到。"助理小林递来热毛巾时，张援正盯着手机屏幕上那封自动销毁的加密邮件。发件人栏显示乱码，正文只有一串地理坐标和建筑平面图的碎片。
顾寒峰的黑色领带掠过她肩头，带着松木香气的阴影笼罩下来："发现什么了？"
"比沈玉娇的小把戏有趣得多。"张援将手机转向他，屏幕蓝光映亮他下颌线紧绷的弧度，"有人在南太平洋复制了我们的元宇宙底层架构。"
私人飞机的引擎声划破凌晨三点的云层时，张援的指甲正无意识刮擦着平板边缘。舷窗外暴雨初歇，月光在机翼镀上一层水银。顾寒峰解开两颗衬衫纽扣，露出锁骨处的旧伤疤——那是三年前为保护她挡下玻璃碎片留下的。
"坐标点距离常规航线27海里。"他调出三维海图，红色标记在虚拟海面上燃烧，"卫星显示该区域有新建的混凝土平台。"
张援突然按住他手腕。放大图像角落里，有个模糊的logo与陈宇轩电商平台的商标镜像重合。记忆闪回硅谷峰会上那个刻意与她碰杯的秃顶投资人——当时那人西装翻领别着同样的菱形徽章。
快艇冲上珊瑚礁的刹那，张援听见自动步枪上膛的金属脆响。顾寒峰将她护在身后，他的体温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，与七年前重生那夜医院走廊的温度惊人相似。探照灯扫过时，她看清混凝土墙上的荧光涂鸦——正是元宇宙项目里她亲手设计的交互符号。
"跑！"顾寒峰踹开通风井盖的瞬间，张援瞥见中控室里闪烁的全息投影。那是个完美复刻她商业帝国的虚拟世界，连数据中心走廊转角处的绿植摆放都分毫不差。
海浪声突然消失在地下通道。张援的耳膜因气压变化嗡嗡作响，掌心还残留着从服务器机柜扯下的数据模块。顾寒峰的白衬衫在黑暗中泛着微光，他正用领带缠住她渗血的手腕，动作轻柔得像在硅谷公寓为她吹干头发的那晚。
"不是商业间谍。"张援突然停下脚步，通风管道传来模糊的英文对话，"他们在测试脑机接口武器化。"
月光从排水栅栏斜射进来，照亮她手机刚接收的文件。沈玉娇父亲与军火商的合影赫然在目，拍摄日期正是元宇宙提案泄露的那周。顾寒峰突然捏紧她手指——三十米外的沙滩上，无人机群正组成搜索矩阵低空掠过。
涨潮的第一波浪花漫过脚踝时，张援终于看见接应的直升机。旋翼掀起她散落的发丝，如同重生前那个雪夜被寒风吹乱的围巾。顾寒峰将她推上软梯的力道让她想起数据中心求婚时，他颤抖着给她戴上钻戒的瞬间。
"回家？"他在她耳边喊，声音盖过引擎轰鸣。
张援摇头，从内衣夹层抽出沾了海水的数据芯片。月光下芯片反光形成奇特的星图，与羊皮卷夹层里那片金属的蚀刻纹路完美吻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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