凯里抹去脸上雨水：“阿尔瓦那边？”
“毒发了。”成盛的声音罕见地出现波动，“女王在亲自救治。”
凯里眼神一凛。他们必须加快行动了。
王宫地下的医疗室内，蒸汽弥漫。阿尔瓦躺在石台上，面色铁青，嘴唇呈现不自然的紫黑色。米娅女王挽起袖子，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七根长短不一的银针。
“忍一忍。”她将第一根针扎入阿尔瓦颈侧的穴位。昏迷中的阿尔瓦浑身抽搐，黑血从针孔渗出。
御医伊森在一旁记录，额头渗出汗珠：“陛下，这种针法我从未见过，您是从哪里学……”
“南境渔民治疗海蛇毒的方法。”米娅全神贯注地旋动第二根针，“我十四岁跟个老渔医学的。”她没提及那年她是伪装成乞丐逃出王宫，在港口生活了整整三个月。
当第五根针扎入心口位置时，阿尔瓦突然睁眼，瞳孔扩散：“玛德琳……第七刺……她救过您……”声音嘶哑砂纸摩擦，“那年洛林国的使臣……酒里有毒……”
米娅的手稳如磐石，第六根针精准刺入：“我知道。她是奉命保护我的。”
最后一根针落下时，阿尔瓦喷出一口黑血，随后呼吸逐渐平稳。伊森连忙上前把脉， 震惊地看向女王：“毒素真的退了！”
米娅收起银针，看向墙上的时钟：“凯里他们应该开始了。”她转向伊森，“你留在这里照顾阿尔瓦。如果他有任何异常……”
医疗室的门突然被撞开。
成盛满身是血地冲进来：“陛下！我们截获了月蚀的密码本！镜厅商会地下有……”
一声爆炸震得石壁颤抖。米娅扶住摇晃的药柜：“说清楚！”
成盛摊开被血浸湿的纸条：“金库！他们在地下金库藏了足以武装三百人的洛林国武器！”
议会厅内，争吵声几乎盖过窗外的雷暴。
“女王必须退位！”财政委员会主席科马尔伯勒主席案而起，“她擅自调动北方舰队，这是叛国！”
他话音刚落，大门轰然洞开。凯里带着十名精锐冲入，双刀滴血：“叛国的是你，马尔伯勒主席。”
议会顿时大乱。马尔伯勒脸色惨白地后退：“卫兵！保护议会！”
“你说他们？”成盛从侧门缓步走入，手中提着一串侍卫铭牌，“很遗憾，你的月蚀爪牙已经……”他松开手，铜制铭牌哗啦落地，“卸任了。”
凯里已经走到马尔伯勒面前，刀尖挑起他华贵的前襟：“是谁给你的洛林国武器？”
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……”
刀光一闪。马尔伯勒惨叫一声，捂住鲜血淋漓的耳朵。凯里将削下的耳片扔在议长桌上：“下一个是鼻子。”
年迈的议长站起身：“凯里队长！这是议会！你不能……”
“我能。”凯里甩去刀上血珠，“女王授予我全权处置叛国者。”他环视噤若寒蝉的议员们，“现在，谁还想为马尔伯勒辩护？”
一片死寂中，成盛已经走到议会厅角落的保险柜前。他输入玛德琳提供的密码，取出一本烫金账簿。“找到了。”
他举起账簿，“马尔伯勒主席与洛林国官员的资金往来记录。”
凯里一把揪住马尔伯勒的衣领：“最后机会，银月是谁？”
马尔伯勒的嘴唇颤抖着：“我……我不知道这个名字……我们只接受亚伯的指令……”
成盛突然皱眉：“不对。”
他快速翻阅账簿，“这些金额不对。亚伯拿的只是小头，还有更大笔的资金流向……”他的手指停在一页被撕掉的痕迹上，“有人在我们之前动了手脚。”
就在这时，议会厅的彩绘玻璃突然爆裂。一颗子弹破空而来，正中马尔伯勒的右侧太阳穴。凯里迅速扑向窗边，只看到一个黑影消失在雨幕中。
“追！”他厉声喝道。三名士兵立即跃窗而出。
成盛检查着马尔伯勒的尸体，从他紧握的手中抠出一块烧焦的纸片：“上面有个坐标……北边悬崖的灯塔。”
凯里与成盛对视一眼。那里是王室秘密监狱所在地。
当米娅赶到议会厅时，清剿已近尾声。三十名议员中有十三人被确认为月蚀成员，全部押往监狱。马尔伯勒的尸体盖着白布，被放在角落。
“灯塔？”米娅皱眉看着那张焦黑纸片，“关押罪犯的地方……”
老汤姆匆匆进来行礼：“陛下，北方舰队已控制镜厅商会地下金库。缴获的洛林国武器与海盗使用的制式完全一致。”
凯里请示米娅道：“殿下，我们现在去北边灯塔下的王室秘密监狱去吗？”
米娅正要回应，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：“陛下……”
阿尔瓦被两名侍从搀扶着站在那里，脸色苍白如纸。米娅立即上前，嗔怪道：“你不要命了，应该躺着！”
“必须……告诉您。”阿尔瓦艰难地呼吸着，“据玛德琳讲，三年前……洛林王派使臣来访……您记得那晚突然生病的乐师吗？”
米娅点头。那晚一位乐师突发急病，导致宫廷音乐会中断。
“那不是病。”阿尔瓦滑跪在地，“玛德琳发现使臣在您的酒杯下毒……她故意打翻酒杯，然后假装发病引开注意……她一直是第七刺，阿米丽亚女王最信任的影子护卫……”
米娅扶起阿尔瓦：“我已经知道了。”她示意成盛背上阿尔瓦回医务室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米娅从怀中取出一枚金怀表：“太祖母临走前给了我怀表，里面就有她建立了一个玫瑰刺的组织的名单，我已经验证过了玛德琳的身份，还有……”她看向凯里，“为什么选择你和成盛负责这次清剿？”
凯里回答道：“陛下早就怀疑议会？”
“不。”米娅的眼神变得锐利，“我怀疑的是那个女御医格蕾丝。阿尔瓦中的毒需要特定配方，而亚伯不懂药剂。”她转向成盛，“格蕾丝现在在哪？”
刚刚进来的成盛诧异的说道：“医疗室，我留下格蕾丝照顾阿尔瓦亲王了。殿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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