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刺痛了宁檬的眼睛。她猛地坐起，随即因手臂的伤倒吸一口冷气。身旁的温雅已经醒了，正在用撕碎的T恤条处理她昨天的伤口。
“别动。”温雅按住她，“伤口有点感染，我简单包扎一下。”
宁檬环顾四周，加油站外的阳光刺眼，没有追兵的迹象。她检查右手，透明化停止了，但皮肤仍然呈现不健康的半透明状。
“我们得离开这里。”她试着站起来，头晕目眩，“程远的人迟早会搜查到郊区。”
温雅点头，帮她起身：“车还在外面，但油不多了。我找到一张旧地图，往北三十公里有个小镇。”
两人收拾了能找到的少量物资——几瓶过期但密封的水，一些零钱，还有便利店里的一把小刀。车子启动时发出不祥的咳嗽声，但好歹还能行驶。
路上，宁檬尝试理清思路：“程远已经收集了七个系统中的六个。根据他的理论，只差你的情感共鸣就能完成融合。”
“但他没有得到完整的我。”温雅摸着暗淡的吊坠，“我们中断了融合过程，他的数据一定有缺失。”
宁檬思索着：“所以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...而我，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了。”
温雅猛地转头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意思是...”宁檬冷静地说，“我们可以用我做诱饵，给你争取逃跑时间。”
“不行！”温雅几乎是喊出来的，“我绝不会丢下你！”
宁檬惊讶于她的激烈反应。温雅深吸一口气，降低声音：“我们...我们可以一起对抗他。K说过，我们的自然融合是程远没预料到的变量。”
宁檬没有回应，但内心被温雅触动。多久没有人这样坚定地站在她这边了？自从父亲去世后，她就一直是孤军奋战...
小镇比想象的更小，只有一条主街和几家商店。宁檬用零钱买了基础医疗用品、食物和汽油。在一家二手店，她换了套便装，还给温雅买了顶帽子和太阳镜——简单的伪装。
“接下来怎么办？”温雅在小旅馆房间里问。这里简陋但干净，至少能暂时休息。
宁檬处理着伤口：“首先，弄清楚我们还有什么筹码。你的能力还剩多少？”
温雅尝试集中情绪，但吊坠只发出微弱的闪光：“10%？最多这样了。”
“我差不多。”宁檬检查银色卡片，能量显示"ERROR"，功能基本瘫痪，“但昨晚那种融合还能触发，这是我们的优势。”
温雅坐到她身边：“程远说我们的连接是'实验预期之外'的...如果这是真的，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点？”
宁檬思索着：“假设程远需要完美的将七个系统融合，而我们的自然融合打乱了配方...那么对他而言，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？”
“完整的我们。”温雅突然明白了，“不是分开的两个人，而是已经自然融合的状态！”
宁檬点头：“所以他不会杀我们，至少不会立刻杀。他要先研究我们的连接机制...”
一阵手机震动打断了她。温雅惊讶地从口袋里掏出林沐的手机——她完全忘了这件事！屏幕显示一条加密信息：
“如果你还活着，去这个地方。密码是你们共度的第一晚日期。——K”
附着一个坐标地址，距离小镇不到十公里。
温雅和宁檬面面相觑。“K还活着？”温雅不敢相信。
“或者这是他生前设置的自动发送。”宁檬谨慎地说，“也可能是陷阱。”
温雅咬着嘴唇：“但他说'密码是你们共度的第一晚日期'...这很私密，不像程远会知道的细节。”
宁檬不得不同意。她回忆了一下：“水上屋那晚是...5月18日。”
“试试看。”温雅输入0518，信息展开，显示一个农场的照片和详细路线。“看起来像安全屋？”
宁檬权衡利弊。她们现在资源有限，伤势需要处理，而程远的势力无处不在。一个可能有补给的安全屋值得冒险。
“我们去看看。”她最终决定，“但保持警惕，随时准备逃跑。”
退房后，她们按照导航驶向郊外。道路越来越窄，最后变成土路。在一片玉米地后，出现了一座看似普通的农场小屋。
宁檬将车停在隐蔽处，两人悄悄接近。小屋门窗紧闭，没有活动迹象。门锁是电子密码型，温雅再次输入0518。
"滴"的一声，门开了。
屋内出人意料地现代化，俨然一个小型实验室。墙上贴满了宁檬熟悉的图表——X物质研究数据，但角度与程远的截然不同。
“这是…”宁檬走向中央工作台，上面放着一个文件盒，标签写着"宁教授遗产"。
她的手微微发抖，打开盒子。里面是一叠父亲的手稿和照片。最上面那张照片中，父亲与年轻时的K站在一起，背后是实验室标志：“X物质民用化研究项目”。
“K真的认识你父亲...”温雅轻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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