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万岁——”群臣跪拜。
“平身。”李世民声音虚弱，“有事启奏，无事退朝。”
韦挺立刻出列：“臣有本奏！”他高举一份奏折，“太史丞李炫勾结影宗，意图谋反，证据确凿，请陛下明察！”
殿中一片哗然。李世民眉头紧锁：“呈上来。”
太监将奏折呈上御案。李世民翻阅片刻，面色越发阴沉：“李炫，韦卿弹劾你与影宗杨炎密信往来，可有此事？”
李炫出列，不卑不亢：“回陛下，臣从未与杨炎有任何往来。此信必是伪造。”
“伪造？”韦挺冷笑，“信上有杨炎亲笔签名和影宗印鉴，岂容你狡辩！”
李炫正欲反驳，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一名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：“陛下！大事不好！刘洎刘大人昨夜在晋王府遇刺身亡！西域使者也被人毒杀在大理寺牢中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李世民拍案而起，随即因牵动伤口而剧烈咳嗽起来。
朝堂大乱。李炫心头一震——刘洎死了？谁下的手？
就在此时，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——晋王李治身着素服，缓步走入大殿。六岁的孩童面色沉静，向李世民深深一拜：
“儿臣参见父皇。昨夜刘师遇害前，曾交给儿臣一物，说是能证明李参军清白的证据。”
他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，双手呈上：“请父皇过目。”
李世民接过信，看完后脸色数变，最终长叹一声：“韦挺，你可知罪？”
韦挺面色大变：“陛下！臣......”
“这封信是刘洎亲笔所写，承认与西域新月教勾结，意图陷害李炫和魏王。”李世民冷冷道，“来人，将韦挺拿下！”
金吾卫立刻上前，将瘫软在地的韦挺拖了出去。
晋王转向李炫，稚嫩的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：“李参军，昨夜多有得罪。刘师......不，刘洎包藏祸心，若非参军慧眼，本王险些被他蒙蔽。”
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，既撇清了自己与刘洎的关系，又给了李炫台阶下。李炫心中暗惊，面上却恭敬行礼：“殿下言重了。臣只是尽忠职守。”
李世民欣慰地看着幼子：“治儿长大了。”随即对李炫道，“李爱卿，朕命你即刻前往洛阳，彻查刘洎与新月教勾结一案。另，蜀王伤势未愈，你顺路护送杨妃回洛阳省亲。”
“臣领旨。”李炫躬身应诺，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——一切竟如杨妃所料！这真的是巧合吗？
太极殿的朝议结束后，李炫缓步走出宫门。长安城的天空阴沉沉的，仿佛随时会压下来。他抬头望了望，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恍惚——自己真的属于这里吗？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，掌心还残留着昨夜激战留下的伤痕。这双手，曾经在现代社会里握着电动车把手，穿梭于高楼大厦之间送外卖，如今却握着能斩妖除魔的幽冥刃，在朝堂与江湖之间周旋。
这时，李炫才惊觉自己背后早已被冷汗浸透。
这一局，他赢了——刘洎伏诛，韦挺下狱，魏王李泰暂时洗脱嫌疑。可他知道，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。
——皇帝陛下看他的眼神，已经变了。
那双曾经信任的眼睛，如今只剩下深不可测的审视。李炫甚至能感觉到，皇帝的目光在他腰间悬挂的幽冥刃上停留了一瞬，似乎在权衡——
这个能斩杀影宗“宗主”、看穿皇室阴谋的“异人”，到底是忠是奸？
“李兄。”
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李炫回头，看见秦怀道快步走来，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。
“秦兄。”李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。
“怎么这副表情？我们赢了！刘洎那个老狐狸终于伏诛，韦挺也被下狱。”秦怀道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陛下还命你前往洛阳查案，这是多大的信任！”
李炫苦笑一声：“信任？”他压低声音，“秦兄，你没看见陛下看我的眼神吗？那不是一个君主看忠臣的眼神，而是一个猎人在评估猎物是否还有利用价值。”
秦怀道笑容僵在脸上：“你多心了吧？”
“但愿如此。”李炫叹了口气，“我先回府了，还有些准备要做。”
回到李府，王铁柱早已备好热水。李炫褪去朝服，将自己浸入浴桶中。温热的水包裹着疲惫的身躯，却无法洗涤内心的不安。
“大人，您脸色不太好。”王铁柱递上干净的布巾，“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？”
“不必。”李炫摇摇头，“只是有些累了。”
他闭上眼，脑海中浮现出太极殿上的一幕幕——晋王李治那与年龄不符的沉稳眼神，李世民审视的目光，还有杨妃在暗巷中那句“参军非此世之人”。
“我到底在干什么？”李炫喃喃自语。
他忽然想起自己刚穿越到这个时代时的惶恐与无助。那时的他只想活下去，找到回去的方法。可不知从何时起，他竟卷入了皇室斗争，成了蜀王的亲信，甚至获得了皇帝的赏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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