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敬之的手重重按在沙盘上，望胡台的隘口模型被压得微微变形："我这就去兵部，让陇右道加派斥候。"他抓起案上的朝服，转身时衣摆扫落了茶盏，青瓷碎片溅在苏婉儿脚边，"娘子，等我。"
杜鸿渐也站了起来，他整理着腰间的银鱼袋，目光却落在苏婉儿鬓边的珍珠簪上——那是前日太子妃赏的，"我去太子那儿，就说吐蕃可能有异动。"他走到门口又回头，"娘子，你也歇会儿，天快亮了。"
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，只余烛芯燃烧的噼啪声。
苏婉儿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，伸手抚过沙盘上的望胡台，那里的灯光突然暗了一瞬，像被什么阴影笼罩。
她调出系统，"燕云十六骑"的条目下新增了一行小字："雁门关外，荒漠起风。"
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，"咚——咚——"敲了五下，已是寅时三刻。
苏婉儿刚要唤春桃收拾案几，忽听得远处传来一声马嘶，声音里带着股子狠劲，不似寻常驿马。
她走到窗边推开窗，夜风吹得烛火摇晃，映得院墙上的树影如鬼似魅。
再抬头时，系统光屏里的"望胡台"标记突然爆成刺目的红光。
她眯起眼，隐约看见西北方的天幕下，有黑影在移动，像一群贴着地面飞行的乌鸦。
马蹄声由远及近，混着沙粒打在窗纸上的沙沙响，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历史的裂缝里爬出来，带着十年前的血与火，朝着长安的方向，一步一步，逼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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