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炸弹？”安东的眉头皱了起来，显然对这个形容词的威力表示怀疑，“能有多大？一颗炸弹，怎么就能改变战争形态了？”他甚至觉得成海是不是因为睡眠不足，开始胡言乱语了。
成海看着安东那不以为然的表情，心里暗自发笑，却也理解他的认知局限。
他弹了弹烟灰，平静地陈述：“老鹰国在未来的1945年，会在霓虹国的两个城市，各投掷一颗这种炸弹。后果是，这两个城市基本被夷为平地，直接死亡人数，大概在二十万左右。”
他回忆着教科书上的数字，每一个字都敲在安东的神经上。
“多少？！”安东手里的烟蒂直接掉在了地毯上，但他浑然不觉，眼睛瞪得像铜铃，“二……二十万？！就凭两颗……炸弹？”
他端起手边的茶杯想喝口水压惊，结果因为手抖，滚烫的茶水直接倒在了裤子上，烫得他“嘶”了一声，也顾不上擦。
成海点了点头，肯定了他的疑问，并补充了一个更让安东不寒而栗的事实：“没错，而且，被轰炸过的那两座城市，在之后的几十年里，都变得不再适合人类居住。”。
安东失魂落魄地看着地毯上那个被烟头烫出的焦黑小洞，旁边是逐渐扩大的茶水污渍。
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，瘫坐在沙发上，脑子里嗡嗡作响，全是成海刚才那几句话：“夷为平地……二十万……几十年无法居住……”这几个冰冷的词汇，像一把把尖刀，在他心头反复切割。
过了许久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，干涩沙哑：“太不可思议了。”
情报部门在1941年11月，确实从老鹰国弄回来一些关于“特殊炸弹”的零星情报，甚至提到了“核裂变”这样的词眼。
但当时，谁能想到这东西的威力会恐怖到这种程度？高层也只是批示“密切关注”，投入的人手和资源，与这项武器的真正分量相比，简直是九牛一毛。
现在，成海几句轻描淡写的话，却像晴天霹雳，炸碎了他所有的认知。
这哪里是什么“特殊武器”，这分明是足以毁灭世界的魔鬼！
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，刚才因震惊而松懈的神经再度绷紧。
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，眼神里布满了血丝，混杂着惊骇与一种近乎狂热的决绝。
他突然明白了“改变战争形态”这六个字的真正含义——那不是改良，那是颠覆！
他像一头焦躁的困兽，在房间里来回踱步，斯地毯在他脚下也仿佛变成了燃烧的炭火。
“不行！”安东猛地站定，拳头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，“我们必须立刻行动！马上！”
他转向成海，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形，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：“必须立刻增派最顶尖的人手，去小不列颠，去老鹰国！不惜一切代价，偷、抢、买……用尽一切手段，必须搞清楚他们的具体进度！我们务必要抢在他们前面，把这东西造出来！”
这一刻，他不再是那个和煦的上校，而成了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，锋芒毕露，带着冰冷的杀气。
成海看着他这副打了鸡血的样子，心里那股被搅扰清梦的起床气，倒是消散了大半。
安东剧烈地喘息了几下，试图平复胸腔里那颗快要跳出来的心脏。他走到办公桌旁，拿起一根新的香烟，却发现手抖得连火机都打不燃。
最后还是成海地拿过火机，替他点上了。
烟雾缭绕中，安东的眼神稍稍恢复了些许清明，但依旧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余悸。
他深深吸了一口烟，目光重新投向成海，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，还有一种莫名的期盼：“成海同志，既然……既然这种武器的威力如此可怕。那为什么，在你们那个世界，在丧尸危机爆发之后……没有动用它呢？”
这个问题，他问得有些艰涩。如果连这种终极武器都无法解决丧尸，那未来……
成海吐出一口烟圈，看着它在空中慢慢消散。
他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，只是眼底深处似乎藏着一片化不开的阴霾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他回答得很干脆，“丧尸爆发的时候，我所在的城市很快就沦陷了，通讯第一时间中断。后来我能接触到的网络，也只有俄联邦这边的，消息来源非常有限。”
成海看着安东眼中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狂热，心头一紧。
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开口的声音不高，却非常严肃，警告到，“上校同志，先冷静一下，我们眼下最急迫的敌人，是纳粹德国，不要被未来冲昏了头脑。”
这个世界的纳粹可是有生化武器的，要是被安东一搅，老鹰国和小不列颠把联盟也视为敌人的话，红色联盟的处境可就岌岌可危了，而他这个红色联盟的新任少校，也逃脱不了。
安东脸上的激动神色被成海这番话浇得迅速冷却下来，他手里的香烟几乎燃尽，被他一下摁进烟灰缸，碾碎了最后一点火星。
他心中那股躁动的火焰，似乎也被一同摁了下去。他沉默地在原地站了片刻，目光游移，像是在脑中飞速盘算着什么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重新抬眼看向成海，眼神恢复了惯有的锐利与沉静：“少校同志，你说得对，是我被那二十万杀伤和几十年的废土冲昏了头，险些忘了我们最大的威胁仍在欧洲。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，但已经没了先前的急切和失态。
安东踱到窗边，背对着成海，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，“硬抢，硬夺，面对老鹰国现在的国力，我们讨不到好。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这种武器造出来，我们再追赶，始终会慢一步。”
他转过身，目光再次投向成海，锐利明亮：“既然不能力敌，那就只能智取。少校，你说，老鹰国那些参与‘曼哈顿计划’的科学家，有没有可能……为我们所用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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